“碰!”一个身影重重地落在马车上。
“是你?”阿韶勒马停车。
“嗯……打扰了。”符晓转向墨霜筠,把一个青色的东西丢给他,“你家的蛇,我走了!”跳下马车,在车顶上一个借力,只留下一个利落的背影。
那只叫“小叶子”青蛇回到墨霜筠身上,就立刻钻进了他的袖子。
“回去吧。”墨霜筠送了一口气,这样一来,又欠了符晓一个人情。
“我大概懂了。”阿韶突然说道。
符晓的感情,不挟恩相报,不无故索取,付出,亦是欢喜。
“看来郡主今天心情不错啊。”聂姨坐在公主旁边侍候着,看到符晓回来,掩嘴而笑。
符晓毫不掩饰自己的开心,伸出三根手指,“今天有三件开心的事!”
一,抱到了墨霜筠;二,拿到了墨霜筠的糖;三,把墨霜筠的小蛇还给他。
“没出息。”长欢公主突然出声。
符晓不敢反驳,只是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
“我们元家的儿女,想要什么便自己争取,断没有乞求的道理。”长欢公主斜睨她一眼,虽已经修佛多年,但有时一说话还是可以感觉有一股沙场之气扑面而来。
符晓使劲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其实心里想的是:我姓符,不姓元啊……
所以那个圣旨就是娘亲为我的争取吗?符晓恍然大悟,但要是娘亲知道墨霜筠根本没有收到圣旨又不知道会怎么样了。
“郡主放心吧,郡主如此优秀,没有人会不喜欢的。”聂姨宽慰她。
聂姨,你确定你说的是我?符晓自认还是对自己有一点逼数的。
“对了,小聂,过几日是不是乌邦的使者就又要到了。”
“哼,他们每年不都想趁将军不在的时候耀武扬威。”聂姨对那口中的“乌邦”充满鄙夷。
聂姨说的“将军”自然就是符晓的父亲了,长欢公主怅然地看着佛珠,“就算他在又能怎样呢?”
聂姨知道又提起她的伤心事了,连忙改口,“要不是公主已经退隐,哪里轮得到那些野蛮人放肆。”
虽然不知道她们具体在说什么,符晓还是握住了长欢公主的手,“反正现在有我在啊,娘亲根本不需要出手的。”
长欢公主忍不住流露一丝笑意,又很快收敛了,“你现在这个样子,与本宫当年相比可是差远了。”
“嘿嘿。”符晓赔笑,“但我们元家的儿女,总不会输给野蛮人的。”
“这话中听。”长欢公主终于忍不住笑着敲了一下她的额头。
呼,娘亲终于开心了,符晓也笑了。
……
“皇上让你参加宴请乌邦使者的宴会,去吗?还是拒了?”阿韶问他。
墨霜筠坐在竹楼向外延伸的阶沿上,外披了一件黑色外衣,一头青丝为避免拖地,用一条黑色发带散散地绑住了,小叶子也盘在一旁,他伸手覆在小叶子的蛇头上,小叶子立刻亲呢地蹭上去。“近几年乌邦有些嚣张,也该去敲打一下了。”墨霜筠的语气就好像在谈论天气怎么样,阿韶甚至怀疑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小叶子身上。
阿韶一耸肩,表示随他。
“阿韶,我觉得今天的风很舒服,要不就在外面睡觉吧。”墨霜筠竖起一根手指,轻轻点了点下巴,提议道。
“午睡可以,如果你想风湿的话,晚上也随你。”阿韶面无表情地回答他。
“好吧。”墨霜筠的语气里充满了遗憾。
“我就知道,这样肯定好看!”聂姨看着自己的成果,高兴地一拍手。
符晓转了一圈,两只袖子用红色的丝带绑起来,下裳是一个三片的样式,正好十分方便活动。
聂姨轻轻拥抱了一下符晓,“和公主当年真像啊。”
符晓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拍拍她的后背。
等符晓到皇宫的时候,发现已经有很多女眷在了,她随手拉了一个宫女,问:“今天和乌邦使者不是有比武吗?为什么这么多小姐在这?”
“见过郡主。”宫女认出了她,“是因为今天墨家主也会来啊,墨家主一年外出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好不容易碰到机会,小姐们当然是按捺不住的。”宫女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逾矩了,连忙告退。
“这么受欢迎的吗?”符晓许久未回京城了,对于墨霜筠受欢迎的程度也是吃了一惊,“但我是不会输的。”
墨霜筠还没有来,符晓希望可以在其他人之前先见到他,于是挑了门口附近的一棵树,一跃身躺在一根树枝上,这样既没有人看得到她,也可以第一时间看到墨霜筠。
结果第一拨人来了,却不是想等的人。
符晓离京多年,早就不记得这些同龄的官家小姐了,翻了个身,也不多看什么。
可她们谈论的声音却无可避免地传入她的耳中。
“你们听说了吗?听说这一次乌邦使者里面有一位女子,好像身份还不低呢。”
“乌邦的女子?他们的男人都像是煤球似的,女人恐怕……咦惹。”
“宴会之后可是有比武的,这乌邦女子不会也要参加吧?”
“好野蛮啊。”
“她若参加,兵部尚书家的房小姐不就又要出风头了。”
“那位‘不爱红装爱戎装’的房小姐?你们忘了还有一位外出学武的熹阳郡主了?”
“她不是因为得罪了太后才躲出去的吗?”
真是聒噪啊。符晓捂住了耳朵,但无奈听力过人,那些声音还是一个字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