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爷爷、母亲、舅舅,还有镖局、武馆、花子帮、戏班子里的亲朋好友帮忙,匆匆聚合了这么多人,我们便日夜兼程赶来了,原以为使不上劲儿了,没曾想赶个正着。”
“有伤亡吗?”
“几个轻伤!”
“走!快去安排弟兄们吃饭、休息!”
再看官军对乱军的攻击已接近尾声。当然,战场上的黄烟也已消退,火焰变火苗,火苗跳几跳,闪几闪,变成了火星。湿地上留下一片片灰烬,散发出阵阵焦尸、焦土和草灰的气味儿。在那沼泽地上还留下一些芦苇、芼草和树枝,也有几处在冒烟着火,零散地像是黑幕上的星星。
进到县城里,战斗刚结束的烟火味依然存在。
晚上,古风站在营帐外,远望但望不远,四面的黑森森楼阁遮住了视线。虽然除了天上的星星,还有各营帐灯火,但这些微光在这城区里,却驱赶不走无边的黑暗。须臾月出,大而无光,暗红暗红的。夜愈见其黑,原本应该繁华的城内,战争过后景色竟变得凄厉犷悍。想到战争中人的生命的脆弱和这无机世界的强大,古风更加冷静,不停地对自己说,既来之则安之,一定不能辜负了这个古代县令的身份。
随着月亮越高越白越小越亮,古风离开帐篷登上一座高楼,城区里高的楼、矮的营帐,光影都越来越清晰了。望着望着,古风发现一个个圆弧形的阴影,就像谁在银蓝色的纸上,用铅笔划出的一个个不规则的圆。古风一时不知道那是什么所在,后来还是身边的玉狐的提醒这才弄清楚那是他们白天为躲避毒虫而撤进的那片湿地、沼泽、水域的界限。那一片片水域映着天光,时而幽暗,时而晶亮,时而刚劲,时而柔和。啊!月冷笼水上,星垂小城中。
天明接到知州的命令,各带本部军卒回师。
此次战斗的指挥是古风,功臣是古风和庄严及其所属军卒,但战利品却尽数归了高才高知州。高才向朝廷里上报军情,倒也没有敢虚夸与妄为,相应地为了掩盖他与知府大人都不请用驻军的事实,还刻意缩小、说轻了许多情况呢!
说成是几百人的山民暴乱,被州县团练营以极快的速度给剿灭干净了。
高知州擢升为从五品,仍任阆州知州,古风升为从六品,仍在知县任上。不过,通过高才的向朝廷申请,户部、吏部都核实后,同意了古风的建议。
把阆中县与阆后县合二为一,同一称作阆左县,原有的阆前县改为阆右县。这样以来,阆左县面积与人口都是当时全国最大的县,所以,古风从此有了“大明第一县令”的称号。当然,这还不是主要的,称古风为“第一县令”的原因还有很多。比如,他是“口谕状元,当过六品知州的”,比如,他断案如神、治理有方,再比如,他不贪赃不卖法,还往官职位上补贴银两,当然,好处都是他辖区的老百姓和他的手下人得了。
“禀大人!下官有一事不明,想讨问!”古风见到高知州后劈头就问。
“呵呵呵……兄台请讲!”嘴里还这么说,但高才的脸面上已经再没有多年前的那份诚意与敬佩了。
“庄严庄知县与下官一同出生入死,剿灭乱军,冲锋陷阵,身先士卒,为何朝廷不予他丝毫封赏?”
“呵呵呵……兄台有所不知!别说朝廷上,就是府台大人那里,若不是小弟我再三为他庄知县开脱,都要治他个管理不善、养虎为患的罪过呢!何谈什么奖赏呢?”
“什么?你们……有没有搞清楚,那股乱军是从邻府奔逃过来的好不好?进入大苗岭县境内也仅是路过,这怎么能怪罪到庄知县的头上呢?”
“呵呵呵……乱军围攻大苗岭县的县城与辅城了吧?战斗是不是在大苗岭县境内打的?”
“这……都哪跟哪呀?”古风一时气得说不出话来。看看其他官员,一个个低头瞑目,一脸的无辜相,就差双掌合十便成泥像了。
古风想想,自己帮庄兄讨不来功劳,千万别再害了他,干脆为他争取点实惠的吧,要几两银子也好度过难关。
“知州大人!下官只有一事相求了——大苗岭县历经战火,民不聊生,此次战争,他们的团练营兵卒死伤得又多,下官斗胆请求多拨些银两赈济百姓,原阆后县的军事行动饷银,下官恳请拨给大苗岭县吧,余下事务由下官自己去想办法!”
此言一出,众人震惊,不为别的,只为古风往外送银子。高才心里不悦,但嘴里还是答应了古风的请求,反正还是出这些银子,不给你给他,你乐意,我何必灰你这个面子呢!
回到家里,正好有两份信来到。一封是庄严知县的,他在担心古风仍为高才率军杀戮的行径而生气,信中说那些乱军也实属该杀,在县城里,官兵有心慈手软的不去杀戮妇女小孩,但却被他们突然袭击杀害了不少,就有小孩子刚吃过官兵递给他的馍馍,转眼就给恩人一刀,那被杀的官兵到死都不敢承认是自己的善良夺去了自己的生命。此时庄严还不知道古风在高才那里替他讨公道的事。
第二封信是高才身边的蒋华和程毅写来的,信很短,只有三句话。
“高才已成魔鬼,似与蝙蝠军团有关,是走是留我们很矛盾。”
古风从信封里摸出一个柔软细滑的小手帕来,“这好像似曾相识!”古风想着展开小手帕,这种不正方,很精致的丝绢手帕一定在哪里见过。这一块上面绣着一个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