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阡音跪在王宫里的某处地牢时,她便已经知晓了自己的结局。
不知多久之前,她还在二王府内等候祁怀瑾的安排,直到她闻到了一缕迷烟,醒来时便发现自己被带进了宫。
翊王若是知晓自己消失在王府,会不会十分担忧,会不会满世界地找自己?
她或许是再也见不到他了,那晚与他的温存竟是她与他的最后一面,若是她死了,翊王一个人该怎么办呢?
想到这,阡音又摇了摇头,以后定会有一个比她更爱翊王的姑娘出现,然后代替自己陪伴在他身边,她终究与他有缘无分。
她就这样胡思乱想着,一连跪了半个时辰,王上才秘密前来。
王上穿着明晃晃的王袍坐在自己面前,半晌才道:“二皇子可是你杀的?”
阡音并不想要否认,既然王上已经将自己带到此地,便已然没有转圜之地了。
她直视着王上,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王上反而笑了,“你倒是承认地够快,敢杀了孤的儿子,简直是胆大包天,不愧是怀瑾看上的女人。”
阡音低下去的头又抬了起来,看来王上什么都已经知道了。
只见他又突然疾言厉色道:“为何刺杀二皇子,看在怀瑾的面子上,孤给你一个机会。”
说完,他命人将笔墨与宣纸放在了阡音的面前。
阡音拿起笔蘸了蘸墨,几乎是毫不思索间,她写出了祁景恒十几条罪证,其中包括与西越长公主勾结,行残害忠良,大逆不道之事。
王上接过罪状看了许久,上面所写确实一字不差,他心中叹了口气,可面上还是半分不显,“孤是天子,自然以江山社稷为重,可天子的颜面,孤不能不顾,你杀了孤的儿子,自然要付出代价,下面三样,你且选一样吧。”
说完,王上拂袖而去,这样的女子虽让他惊讶,但与翊王着实不配,更何况,她是杀害王室之人,那就让他绝了这段孽缘吧...
阡音看着地上的三样东西,缓缓扯了个笑容,果真还是到了尽头,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幕幕过往,却发现她能留下的东西几乎无几。
袖中还有她随身所带的那块玉佩,时间仿佛回到了原点,那日在马车里,她本该是要死的,如今与它一同陨落在此,也算是因果相循了。
她手指流连在那三样致死之物中,顺手抓住了一把匕首,却许久没有刺下去,牢外的太监催促道:“还请姑娘快些动手,不要让杂家难办......”
阡音脑海中全是祁怀瑾的身影,她还有许多话未曾告诉他,现在看来,怕是不能够了...
此刻的祁怀瑾正发了疯似的闯进了王上的寝宫,他第一句便开门见山,有些疾色道:“还请王上放过她!”
王上还是第一次见翊王如此失态,他为了那个婢女竟不惜闯到自己的寝宫,这是要造反吗?
“翊王,你好大的胆子!大半夜如此造反,可还把孤放在眼里?”
祁怀瑾将剑鞘拔出,入地三分,“还请王兄放了她,不然臣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王上直直看着他,“你可知你如今在做些什么?你真的要为了一个哑女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是!”
王上叹了声气,罢了罢了,“如今怕是来不及了,她在地牢,去吧,或许还能见她最后一面。”
祁怀瑾心下有了不祥的预感,他难道还是来晚了吗,没来得及想这些,他即刻飞奔而去。
王上看着翊王的背影,第一次明白怒发冲冠为红颜这句话的含义,他真是疯了!
祁怀瑾来到地牢,只看见牢内躺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的心跳顿了顿,不敢相信自己亲眼所见,他拎住牢外太监的衣领,强忍着杀意道:“快给我开门!”
牢外的太监被他浑身周遭的冷意颤了颤身,这位祖宗的命令,他怎敢不从?
祁怀瑾破门而入,一地的血染红了他的双眼,那把匕首不偏不倚,就插在她的胸口。
他抱起阡音,在耳边一遍遍喊她的名字,可怀中的人没有一丝反应。
他彻底慌了,他抱着她的身子,居然感受不到一丝热意,冰冷的触感告诉他,他心爱的女人就这般成了一具毫无温度的尸体。
或许这不是她,只是容貌相似罢了,他忽然产生一丝希冀,直到在她手中发现了那块玉佩,他又扯开她的衣领,她的脖间还戴着他送的那道平安符...
她将玉佩攥地紧紧的,无论祁怀瑾怎么掰也掰不开她的手,她为何要这样决绝,为何不等自己来救她?
身旁的临雨发现他那如泰山而屹立不倒的主子居然哭了,就算是腹背受敌,情况再危急,他也永远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可如今,阡音姑娘的死终于突破了主子的最后一道防线,溃不成军。
祁怀瑾抱起她,跨步离开了地牢,他说过的,要带她回翊王府,要与她永远不分开。
他这便带她回去,再也不会有人能伤害她。
。
北祁二王爷突然暴毙一事渐渐平息了下来,王上终究是退了一步,不再追究此事。
这些天京都朝内有些沉寂,连一向早到的翊王殿下都好几日没有出现在朝堂之上,王上对此倒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世上便没有不透风的墙,当太后亲自去了翊王府后,她才明白她这个儿子真的是动了心。
祁怀瑾已经许久没有开口说过话,只是坐在案边看着那个平安符发呆,没有她的日子,为何如此度日如年。
他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