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西越快马加鞭的密信早在前一天入了翊王府,祁怀瑾早知道西越会派人前来祁国贺太子大婚之喜,其真正目的怕是并不单纯。
西越走的是一步险棋,那西越长公主前来北祁会遭来猜疑和提防暂且不说,光她的身份便会引不少人存有不一般的心思。
如今北祁国朝堂局势尚不明朗,太子又遭多人算计,若是被那西越人搅了局,就得不偿失了。
祁怀瑾回到王府后,立刻派了人监视那西越长公主的一举一动,其实不只是他,很多人也已经藏不住了吧。
越凌住在鸿胪寺,一脸逍遥自在的模样,她就不信没有人会主动向她抛向橄榄枝,而她要做的便是静静等待时机。
被王上派来的两名侍女表面上看起来虽十分恭顺,实则是在暗地里监视着越离凌的一举一动,越凌看在心里,却没漏出半分破绽,一连几日她都待在鸿胪寺,毫无半分动静。
这倒是让一些人摸不着头脑,难道他们都猜错了西越派人来的用意,如今也只能按兵不动,静待风声了。
虽晚了几日,风慎还是收到了从西越而来的密信,他看了看信上的字迹,确是凌桑的字迹无疑。
说起凌桑,风慎对她也有过一丝愧疚,他知晓他的儿子对她有意,可他不能让她成为风萧的软肋与弱点,让她入了西越也实属他的私心,好在那孩子平日里向来机警,没有辜负他对她的信任。
据她信上所写,她如今已经得了西越四王爷越北安的信任,也日日当了他的枕边人,为了不被怀疑,她着实费了很大功夫。
越北安对她自然是不错的,以至于她能顺利得到她想要的情报,就如同这次西越派越凌前来北祁的目的便是和亲,再间接离间君臣,并以此对北祁造成祸患。
风慎看完信,总觉得风萧不能再继续留在西凉城,若是被人诬陷与西越人勾结,按照王上的性子,他们风家恐怕是留不得了,这当然也是最坏的结果,他定要好好做打算。
出了书房,他听到了一丝动静,寻声一看,竟见翊王殿下正毫无声息地进了阡音的屋子,若不是他恰巧出来,恐怕还见不得这一幕。
还是不出他所料,只是不知阡音到底想瞒他多久,照这样下去,阡音不会在栖宁旁边待太久,他终究还是无力阻拦。
话又说回来,他一定要趁此机会好好敲打府里的护卫,他们居然连府里进了人都不知晓。
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他终于摇着头离开了院子,今晚便当他什么也没有看见吧。
祁怀瑾自然知晓风慎在他身后看着自己,他的确是故意这么做的,为的便是能让风慎明白他对阡音的势在必得。
阡音正打算歇息,却见祁怀瑾又出现在了自己的屋子里,要是让外人知晓堂堂的翊王殿下竟然大半夜的翻到别人丫鬟家的院子,也不知众人究竟会是个什么反应。
祁怀瑾已然熟门熟路,他吹灭蜡烛道:“本王今晚打算睡在这里。”
就着月色,祁怀瑾和衣躺在了她的卧榻之上,他一躺下,本就狭小的卧榻彻底没了她的位置。
阡音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极其自然的动作,一时之间不知该做出如何反应,只见他侧了侧身,将自己拉到他身旁道:“我知道你乏了,快睡吧。”
阡音见他毫无非分之想,便躺在了他身侧,半晌,她缓缓睁开眼,在黑暗中一直听着他绵长的呼吸。
北祁的翊王殿下居然正躺在自己身侧,就连她自己也无法置信,连日里她的防备都被他一步步瓦解。
就算他是尊贵无比的翊王又如何,她只是很爱他,她十分珍惜能一直看着祁怀瑾的机会,她实在是怎么看也看不够。
“阡音,你要是再看下去,我恐怕会忍不住。”
她忽地被他压在身下,却能看到他眼中的隐忍,就在这一秒,她骤然心动,想什么也不顾,谁要他忍了。
临州刺史府上那一晚的情形再一次被重现,不同的是,在阡音环住他脖颈的那一刻,祁怀瑾欺身吻了下去。
失去理智的两人拥吻在一起,两人的衣衫也渐渐有些凌乱不堪,直到两人之间终于只隔着最后那一道屏障。
祁怀瑾终究没有那样做,只是整理好她的衣衫道:“本王舍不得,直到你做了翊王府的女主人。”
阡音羞恼地蒙上被子,她的身心差一点全都失给了他。
——
初八,风栖宁大婚之日。
此时的风府已是一片喜庆之色,这日一大早,有喜娘早早为风栖宁梳妆打扮。
风栖宁看着铜镜中身穿嫁衣的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如此陌生,今日她是新娘子,本该心怀憧憬地嫁给她心爱的人,可她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若是他知晓自己要嫁人了,会是怎样的反应,他会不会有一点点的后悔之意呢?
想着昨晚父亲叮嘱她的话,她试着让自己开心些,她与风府本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被人抓住把柄,她该如何自处。
戚苑在一旁看着,心下一股酸涩,自从被赐婚之后,女儿的话便越来越少,性子也变得愈加沉稳,她不知这到底是好是坏,只能将心思放在嫁妆的置办上。
虽说他们风府比不上尚书府有贵妃在背后扶持,可他们女儿的嫁妆可不能比尚书府的少,这样他们女儿在二王府也能好过一些,不会因为钱财而白白受欺凌。
阡音在门外守着,见那姜宜伶与风栖月朝屋内走来,风栖月走进屋道:“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