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祁怀瑾第一次露出心慌,手足无措的模样。
他看着她一点点倒在自己怀里,脸上毫无血色的模样,便立刻抱起她回了刺史府。
一路上,他一遍遍地唤她:“阡音,坚持一下,别睡...”
此时的她意识渐渐模糊,想听清他说的话却有些无能为力,她强迫自己睁开眼,却看见了兄长正噙着笑意向她招手的模样,是兄长终于来接她回家了吗,她一遍遍想着,眼角留下了一行清泪。
如若可以,她希望这一切都是真的。
全程目睹了这一切的临雨怔在了原地,他们殿下莫不是...
这么多年来他们殿下从不与女人接近,他一直以为这是因为殿下没有遇到合心意的姑娘,却没有往这方面想过,他看着殿下怀中的她,竟觉得她有那么几分柔弱之感,他的心也渐渐变得复杂起来。
快到刺史府,祁怀瑾才突然想起道:“临雨,快去找个女郎中。”
临雨听到他的话,也没有多想,便即刻去找了女郎中前来刺史府治病。
到了刺史府,祁怀瑾抱着她直直进了客房,他将她轻放在榻上,仔细一看才发现她身上还有很多密密麻麻的小伤口,皆是被刀剑所伤。
郑夫人看着两人浑身是伤的模样,忙吩咐下人打了几盆热水,祁怀瑾见状道:“你们先下去吧。”
说完他把帕子用热水打湿,将她脸上的的汗水尽数拭去,他的动作极其轻柔,而眉头却紧紧蹙在了一起,郎中怎么还没来?
若是让其他人看到他此时的模样,他们定会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实在是他看她的眼神太过专注,怜爱,而祁怀瑾此时的心情也是复杂的,他该拿她如何是好...
过了些许片刻,一个提着药箱的女郎中跟着临雨走了进来,她见祁怀瑾一身铠甲,周遭散发着王公贵族之气,便知他就是那大名鼎鼎的翊王殿下了,她施了一礼道:“民女参加殿下。”
祁怀瑾起身道:“无需多礼,请你务必将她治好。”
女郎中听他如此郑重的语气,倒是愣了愣,她看向卧榻上的人,心中只觉得她定是这位翊王殿下十分重视的人她不敢有半分懈怠,即刻上前查看她的伤势。
这时,祁怀瑾突然向临雨道:“临雨,你去外面守着,闲杂人等不准入内。”
待到那女郎中剪去她伤口处的衣物时,她才知晓祁怀瑾屏退众人的原因,眼前这位墨衣装扮的公子竟是女儿身。
来不及多想,她将她的伤口包扎了一番,又替她把了把脉,确认已无大碍后才起身道:“伤口虽深,却未伤及要害,这倒是万幸了,只是流血过多,需要每天换药,好好修养一阵子,等等我再写张补血凝气的方子,再命人去药铺抓药,每日煎服便是。”
祁怀瑾这才放心下来,他不忘向她吩咐道:“她是女儿身的事情还希望你不要宣扬。”
女郎中点了点头,“殿下放心便是。”
确认她已无大碍后,祁怀瑾才有空将他肩上的伤简单处理了一番,不得已,他离开了屋子,战事结束后,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处理。
听前方的消息传来,元萧所率的兵马已经成功拿下凉州军营,这无疑给了北祁国一剂强心剂。
接下来,就看西越国该如何应对了。
——
等他再回到屋内,便见她十分安静地躺在榻上,却没了以往的生气,他坐在她身旁,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厨房已经为她煎好了药,只见郑夫人亲自将药端去了客房,祁怀瑾见状道:“郑夫人有心了,把药放下吧。”
郑夫人将药碗放在卧榻边,便识趣地退了下去,屋子里顿时只剩了他们二人。
祁怀瑾将她扶了起来,让她靠在自己肩上,他将药碗拿起来吹了一番,并用汤匙舀了一勺递到她嘴边,可连试了几次都没有将药灌进去。
他轻叹了一声,只能喝了一口再覆上她的唇,以口相渡是如今最好的法子。
药汤的苦味渐渐充斥在他整个口腔,可他知道她只会比他更苦,过了半刻钟,一碗药才堪将喂完。
她靠在自己肩上,却没有一丝要醒来的迹象,他有些不安,便又派人去请了那位女郎中。
女郎中又把了一次脉,半晌才道:“这位姑娘的病情已经渐渐好转,之所以此刻还未醒,恐怕是因为心病所扰,所以潜意识中不愿意醒来。”
祁怀瑾蹙了蹙眉,只是道:“我该如何做?”
女郎中这才道:“多与她说说话,她能听见殿下说的话。”
祁怀瑾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多谢。”
只是不到一日,此时的他却憔悴了许多,像是十分生气的模样,他低下身在她耳边狠狠道:“我不管你因为什么而不愿意醒,可你连人带心都是我的,我现在命令你赶快睁开眼睛,不然,我便一直...”
回答他的还是满屋子的寂静,他终于在她身旁躺下,他将她身子裹在自己怀中道:“阡音,我会等你...”
此刻的阡音,像是听到了他的话般,手指不自觉地动了动,却只是那么一瞬,快得无法让人捕捉,可他却注意到了,他阴郁了好几日的脸上终于浮上了一抹笑意。
这时候,屋外传来临雨的声音道:“殿下,属下有要事想禀报。”
临雨在屋外等了很久却没见他出来,这几日殿下心情不爽,焦急的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前了。
祁怀瑾终是起了身,将她的被子掖了掖才离开了屋子,临雨见他终于开门出来,心下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