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道洲羽京,萧山郡王府。
雅致的闺阁秀楼在后一进院,四面环围着四幢阁楼,各成独院,又彼此相通,错落有致,风格迥异。
几个俏丽的侍婢不时出出入入,她们都是郡主羽萧萧的近婢。
闺阁上下两层,楠木窗棂镂空着各式图案,香闺中有琴声飘荡出来,如泣似怨,闻者便知是抚琴者是伤心人别有怀抱了。
“师傅怎么还不来啊?”
弹琴弹到后面,调子都走音儿了,羽萧萧从未向现在这么心乱过,自懂人事以来,活了十八年,却还是头一回在心中深深的想念某一个人。
当然我为什么要拜他为师啊?
想到师尊那丰神俊朗的相貌,独特非凡的气质,超绝骇人的修为,谈吐也不是文皱皱的那种,却总能予人无比的亲切之感,经过两个月的接触,师尊的俊影已以烙进了自己心田,想再把他驱逐出去是不可能了。
蹬蹬蹬。
碎步登梯的声音打断了羽萧萧的神思。
“死丫头,你风风火火的做什么?扰人清静。”
“郡主,不好了啊,羽震上门了,老爷正在前大厅礼遇他,还打发人来请小姐过去呢。”
“什么?哼,我才不去,我母妃呢?”
“王妃正在赶过来。”
羽萧萧脸色铁青了,她倒是想逃出秀楼去,可是狠心的父王把她一身修为给封闭了,现在自己就是一极普通的柔弱女子,又怎么逃得出戒备森严的王府?
须臾,郡王妃到了。
熟韵丰美的郡王妃和羽萧萧长的七八分相似,感觉她就是大了一号的羽萧萧。
“萧儿,娘亲来了。”
“不要见到母妃,母妃不疼我了,却要将我下嫁给那个龌龊无耻的羽震。他的那些事难道母妃不曾有过耳闻吗?”
“唉……”
郡王妃一叹,苦道:“萧儿你先听母妃说话,本来母妃要全力周全女儿你,但是今日你外公过府,痛陈厉害之后,母妃也就……”
羽萧萧花容失色,“原来外公也不疼萧儿了,女儿生不如死。”
想及自己富贵之命,却要遭此恶劫之运,天道不公啊。
这一刻。羽萧萧泪如雨下,凄色溢满美眸。
郡王妃心疼如绞,她就这么一个女儿,爱若掌上明珠,平日里生怕受了一丁点委屈,却不料到头来还要让女儿去以身伺兽。
然,事关北廷兴亡之局,这就不是嫁不嫁羽震的问题了,关键是这个事一但撕破脸。皇帝与萧山郡王之间必然产生隔阂,梁太后一系必然乘虚而入,搅乱局面,又赶上天下大势在变。黄道洲都要面临奇巨的危难,可谓内忧外患,连自己的老父亲都赞成皇帝先巩固这边的势力,叫梁后一系无机可乘。唯有如此才能使北廷朝政坚若磐石。
实际上这些皇廷内外的争斗已经影响不了大局了,只是当局者迷,他们还未清醒的认识到这一点。
羽萧萧这时也没别的指望了。唯系一线希望在师尊身上。
“母妃,实话说了,女儿那姑爷还是女儿的师尊,既然父母亲人都不顾女儿安危了,女儿也只有求师尊带我离开这里。”
“你这傻孩子,说什么呢?他本事再大也不能与皇廷的力量对抗,你这不是害了他吗?不若送他一场富贵,让他安然离去了。”
说起来郡王妃对元铮也是有好感的,奈何,时势如此,无法逆转。
羽萧萧已无心再听母妃说什么了,拭去粉泪,心中呼唤,师尊你还没来吗?
下一刻,闺阁中异象忽现。
幽暗气息弥漫,阴寒之气充斥进来。
郡王妃勃然作色,一声娇叱,“大胆妖孽,怎么敢来萧山郡王府作乱?”
感情这郡王妃也是修行高手,素手挥舞间,万千道气丝卷出,有如狂风一般,要将刚刚充斥进来的幽淡阴森气息驱尽。
可是眼前景象一变,那浓浓的一团幽暗阴气在瞬间凝成了一具人形。
元铮的魂相现形了,不似以前那般巨硕的吓人,而是与他实体一样的大小,意态神情栩栩如情,直如真人一般。
“小婿惊扰了准岳母,富贵一场小婿倒是不需要,只是萧萧与小婿之情份是宿命之缘,今生必须有了一个了断,此前萧萧也往山庄过皇帝指婚之事,那羽震是兽非人,岂配得上萧萧这如玉般的人儿?暴殄天物啊,即便开小婿‘姑父’这身份,做为萧萧的师尊也不会让她嫁与那人间qín_shòu。”
郡王妃一掌无功,全力出招的结果是如泥牛入海,无声又无息,没惊起一丝的波澜。
呀,萧萧这姑爷好高明的修为,之前倒是小觑了他。
“羽元,你的修为是不错,但你可知羽京有多少修行强者吗?皇廷内外强者如林,你势单力孤,凭何与皇廷对抗?”
“嘿嘿,准岳母,你若怜惜你的女儿,就叫小婿带她走,小婿也不是好惹的,但不想在这个时候与皇廷大动干戈。”
“我就知道你有来头,不过在煌陆也不曾听闻有你这号人物?出名的魂修强者也没几个,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个,准岳母就不要问了,总之我会对萧萧好,准岳母你知道这一点就够了。”
郡王妃的确是不忍女儿成了皇室斗争中的牺牲品,见识了女婿的手段,又见女儿一居希翼之色,心就软了。
“唉……造孽啊,只是这样放你们离开也没用,在黄道洲,你们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又能逃到哪里去?”
“准岳母,小婿也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