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他的灵海是死海,无法开辟。
还记得,他被无数人嘲讽,无数势力拒绝。
还记得,他也曾自暴自弃过。
直到遇到了那个人。
南山下,十年殷勤,无怨无悔。
曾以为,这样便是一生。
直到第十年,他的死海生出了第一缕灵气,焕发了生机。
他欣喜若狂。
他激动难眠。
他心怀感恩。
在他死海焕发生机后一年,那个人走了。
十年主仆恩情,似一朝散。
因为那个人,没有留下任何话语。
可是,楚淮南从未忘记。
也未忘记那位大人曾经说过的一句话,“第一缕灵气,才是开始。
能走多远,看你自己。”
是的,从一个不能修炼的人,到如今的神涅境强者,只因当初的那十年。
那十年,成就了他陵安楚淮南。
成就了陵安四大豪门之一的楚家。
直到四十年后,那道剑光照亮了整个天元大陆,压得无数人低下高傲的头颅,楚淮南才得知那位大人的尊讳。
群峰之巅,青山剑宗,剑帝,李玄天。
千年来,真正的首位破劫飞升者。
楚淮南曾经为,那道剑光,便是最后的诀别。
他这一生唯一的遗憾,便是没能再见那位大人一面。
没想到,三百年后的今天,他还能再次听到熟悉的话语。
他老了。
老爷却依旧年轻。
楚淮南双眼模糊,轻轻放下拄着的拐杖,微微颤抖的身体朝着那道白衣少年跪了下去,额头贴在手背上,匍匐于地,声音微颤,“老爷。”
...
微风吹过,白衣在风中有些刺眼。
白有成的身体僵在了原地,脑海一片空白。
楚冷莜也是愣了一下。
姥爷,居然给一个人素未谋面的年轻人下跪?
毕竟,姥爷已经一百多年未曾出过陵安城了,又怎么会认识这么一位年轻人?
楚冷莜脸色顿时难看了下来,连忙走到楚淮南身边,伸手去扶楚淮南,“姥爷。”
她楚冷莜的姥爷,不会给任何人下跪!
楚冷莜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姥爷如此,可她不在乎!
不管是姥爷真的老了,还是别的原因,都不允许!
可是,下一刻,楚冷莜的神色一僵,变得更加难看了起来。
因为此刻的姥爷,就好像与地面连成了一体,根本无法扶起。
她若想扶起,便是扶起整片大地。
可是,她又怎能办到?
即便她是黄榜第七十八名的天骄,也无法对抗一位神涅境强者的意志。
就在楚冷莜看向李平安,欲要发怒时,一只手掌轻轻托起了楚淮南,“起来吧。”
一切都是那么简单,好似顺其自然。
可,楚冷莜心中却有别样的心绪流过,原本似寒山的气质变得更加冷冽了起来,如寒风吹过。
她姥爷的跪拜,这个年轻人居然敢坦然受之?
李平安好像没有感受到楚冷莜的变化,只是看着眼前的老人,轻轻叹了口气。
岁月如刀,杀人最无情。
他能活出第二世,可又有多少人能够活出第二世呢?
“老爷,既然来了陵安城,便由我来打理吧?”楚淮南心情久违的愉悦了起来,苍老的脸上,皱纹舒展开来,像是年轻了十岁。
楚淮南说着,便是走在前面引路。
楚冷莜看着从她身边走过去的几人,脸色格外的难看,同时心里生出极大的委屈。
她才是姥爷最疼爱的孙子辈啊。
以往即便她犯了多大的事,看在姥爷的面子上,族里的人也不敢拿她怎么办。
而族里的那些年轻人,姥爷更是看都不曾看上一眼,更别提指导了。
可是,就是如此对家族弟子漠然的姥爷,居然对一个素未谋面的年轻人低声下气。
甚至,还直接无视了她。
这让楚冷莜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更让楚冷莜无法接受的是,姥爷居然亲自接待那个白衣少年!
这在陵安城,可是连远东王都没有这等待遇!
然而,楚冷莜看着走远的姥爷等人,心中知道,姥爷,此刻肯定早已经忘记了她的存在!
她才是陵安楚家的人好吗?
想着这些,楚冷莜远远的跟在了身后,眼神有些幽怨,心情极其之差。
不管那个白衣少年什么来头,她都得找个机会让对方知道,陵安楚家,可不是好惹的!
...
...
陵安城比远东金陵要大上数倍。
这里灵气浓郁,各大势力宗门林立。
除了天刀门,陵安山,四大豪门,八大贵族等等外,还有一尊名副其实的霸主。
远东王,东境之主,陵安秦家,秦远东!
神朝的封疆大史,执掌一境,身后蕴含了可怖无比的势力。
也因此,陵安城的繁荣,绝不比其他的大城低。
还有的便是秦远东坐镇陵安,环境相对安稳一些。
楚淮南在前面引路,同时给李平安介绍着陵安城的情况。
因为知道李平安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楚淮南选了陵安较为安逸的地方,仙居阁。
仙居阁在陵安出名,便是其供应齐全。
只要没有允许,就不会受到打扰。
至于没有安排在楚家,楚淮南可不想家族那些不懂事的人来烦人。
进了仙居阁,没等楚淮南开口,仙居阁的管事便是看了过来。
管事的目光在楚淮南与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