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在‘花灯节’上的成功宣传,‘美人堂’和‘暖烟楼’算是在京都彻底打响了名声,生意极为火热,几乎天天客满,店里的伙计们个个都忙得脚不沾地。
就连李氏也兴致勃勃的带着夏莲和夏蓉两姐妹到‘美人堂’选购了好几样胭脂和雪花膏。
梨院,水氏正坐在房里手拿绣花针专心的刺着绣,今早她用完早膳便去青华堂那边向夫人请安,却被婢女告知夫人已和两位嫡小姐出门去了。临走时说过免了她今日的请安。
她只好回到梨院,又觉得闲来无事,便做起了刺绣打发时辰。
这时,却见碧茯走进来通传:“夫人,刚刚李夫人的婢女来传,说是有事让您过去青华堂一趟。”
水氏一愣,显得有些惊讶,这夫人早上不是出门去了吗,现在回来会是有什么事情想找她?
疑惑归疑惑,水氏还是放下了手中的绣品,披上柔软暖和的斗篷带着碧茯出门往青华堂走去。
刚一进屋就见到李氏和她的两个女儿正围坐在圆桌旁,桌子上摆放着美人堂出售的货,有些连包装还未拆,看样子是刚买回来不久。
水氏微微屈膝分别对着李氏和她的两个女儿行了个礼。李氏连眼皮子也没抬一下,只挥手让她在一旁站着。
夏莲和夏蓉也没正眼瞧她,都只是一脸兴奋地拿着胭脂跟雪花膏看了又看,半点也舍不得放下。
李氏直接就拿出一盒红色的胭脂,伸手沾些往脸上抹了又抹,对着镜子左看右看的照个不停,末了又满是炫耀的看向站着的水氏,问了一句:“好看吗?”
水氏抬头迅速的看了一眼,随即又谦顺地低下头道:“好看。”
李氏得意的翘起嘴角,显然对这个回答很是满意。又生怕刺激不到人家,一脸的傲色道:“这样一盒胭脂可就要五十两,也只有京都中的贵夫人们才用得起。”
言下之意就是你不过是个妾室,没资格用这种好东西。
水氏却恍若没听懂似的,只点了点头。虽然她知道夫人这是有意要刺激她,但她素来性子软,凡事都习惯让一让,也就没怎么放在心上。
而且美人堂的胭脂她也一直在用,且凝儿给她买的又都是最贵最好的,相比之下,她就更加没必要把夫人的话当回事了。
李氏可不知道水氏用的是什么胭脂,眼见对方毫无反应,她就像一拳打在了软棉花上,只觉得有些气闷。
但随即她就笑了出来嘲讽的看着水氏道:“我差点忘了正事,还没有恭喜水姨娘呢。”一想到今早宫里边传来的消息,她就止不住的感到心情大好。
水氏有些疑惑的抬头,神情十分不解:“夫人这是什么意思,喜从何来。”不知为何,夫人的话总让她觉得有些惴惴不安,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
李氏当即便笑得一脸灿烂:“前些日子,静王世子选亲,皇后下旨让所有正五品以上的官员至少要上报一个适龄女儿的生辰八字进宫参选。咱们府里二丫头的年纪正好合适,我便给报了上去。今儿早上宫里传来消息,二丫头入选了,现如今已将画像送入静王府中,且她的庚帖可是第一个被静王妃给留下来的。就等着正式给个名份了,我想,这王府侍妾的位置怕是跑不了了,这不就提前恭喜你一声。”
水氏心下一惊,后退了几步:“静王府的侍妾。”
竟要凝儿去当侍妾,这怎么行。她自己就是个妾室,深知做妾的艰难。她还想着过些时日让老爷给凝儿寻一门好亲事,不求男方有什么好家世,只要能对凝儿好就行了,到时候嫁过去当正室夫人和和美美的过一辈子。可现如今竟要到那静王府去给人做妾。
李氏笑得愈发不怀好意起来,一见水氏听到后一副大受打击,快要昏倒的模样。她就不禁心情大好,继续火上浇油道:“是啊,这可是二丫头的福分,能进王府做妾那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虽说那静王世子身子不好,整个一病秧子,怕是没几年活头。但人家可是个世子,极金贵的身份,现如今能看上二丫头,这可是她上辈子烧了高香才能有的好事。毕竟老爷这样的官位,且她还只是个庶女,能进王府做妾,怎么说都是高攀了人家。”
水氏听后顿时身子一软,往后跌去。碧茯急急忙忙的上前扶住了她。只见夫人一脸呆滞,明显是受不了打击的模样。不觉暗恨起李氏来,这李夫人简直太过分了,竟要小姐去嫁给一个快病死的人。
这不是硬生生的把小姐往火坑里推吗,还在夫人面前把话说得这样冠冕堂皇,要真是好事,怎的不见你把自己的女儿送去。
水氏只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她的女儿竟要嫁给一个病秧子做妾,这不是让凝儿年纪轻轻的就要守寡了吗,夫人的心怎么那么狠哪。她可怜的女儿。
水氏越想越觉得喘不过气来,顿时头一歪,昏倒在了碧茯身上。
碧茯顿时慌了神,大叫道:“来人哪,快来人哪,夫人昏倒了。”
李氏眼见水氏昏了过去,也有点愣神,但随即又反应过来,冷冷的笑了起来。这样就受不了了,等过些日子我将你们全都赶出府去,到时候怕是你们连哭都没地方哭去。
随即又冷冷的瞪向碧茯,喝道:“在这里鬼叫什么,还不快把她带回梨院去,真是晦气。”
碧茯顿时怒火中烧,只能在一个粗使婆子的帮忙下将水氏扶了回去,心里暗恨,你今日这般对待夫人,来日小姐定会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