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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少安坐在床上看着门口被晚风吹进来的白色垃圾袋,于黑暗中叹了口气,天色暗得已经可以看到外面五光十色的灯火。
南市的夜生活刚刚开始,然而对于王少安来说。
女朋友的突然分手,终结了他的夜生活。
开了灯。
仔细打量着这片小空间。
一室一厕,不足十八平方,两张塑料凳,一张房东送的破旧桌台,构成了他和她的生活。
她想要的,王少安给不了。
谁也没有错。
王少安没有半点阻拦她和怪她的意思,但他心里就是闷得难受。
嗡嗡嗡。
嗡嗡嗡。
扫了眼桌台上不断震动的手机,未知来电。
犹豫了一下,还是摁下了接听键。
“喂?”
“喂,你好,请问你是王记者么?”
“嗯,您是?”
“我是何润平的的女儿,我父亲之前和您爆料过东延爆炸案事件,您有映像么?”
“嗯,我是和你父亲之前有联系,不过我已经不报道这件事了,不好意思。”
“等等,王记者!就在下午,我父亲的皮肤突发大面积感染炎症,现在还在急救抢救,我们不要东延集团的赔偿款,我们需要得到应有的治疗!”
王少安瞳孔微缩起。
何润平正是他下午给他打电话的家属,按理说,受害者明明是何润平的父亲,而不是何润平。
但现在何润平的身体也出现某种程度的病状。
那就不是很正常了。
但这件事情,王少安已经不想理会了,之前他多次希望他们可以自己站出来报案,但每次报案之后都是生生被公关折服,最后不了了之。
“抱歉,我帮不了你们,我建议你可以拨打南市新闻电视台的求助热线。”
王少安给了一个最为中肯的建议后便挂掉了电话。
生活很难,他即便是想去报道,失去了公司的媒体平台后,发挥的效果也近乎为零。
南市。
第三医院急救室走廊。
一个穿着黑色长裙的年轻女子看着已经挂掉的电话,失落地放下手机,看了眼急救室上面的红灯。
忽然感受脖子上掉落了许多蚂蚁一般。
手不自觉地朝脖子扣了几把。
极致细腻的凹凸感十分明显,止痒的爽快让她加快了手速。
直到皮肉一层层刮下,陷进了他粉红色的指甲里。
她才看到手掌上满是鲜血。
尖叫声随之而来。
“美女,医院禁止喧哗!”值班室的女护士出声提示道。
却听得尖叫声越来越大。
“小红,你去看一下,什么情况。”年长的护士点了一个靠近门的护士道。
“嗯。”
推开门,声音便消失了。
护士看了眼空荡荡的走廊,摇摇头,从新关上了门。
嗡嗡嗡。
嗡嗡嗡。
王少安擦了擦自己脸蛋,扫了眼那个号码后就没有兴趣接听,看着镜子里棱角分的青年,张开了牙齿。
嗯,很白,差不多可以去渣那些渣女了。
叮咚。
叮咚。
叮咚。
一连数道短信破开了王少安的睡眠时间。
“天啊,您一定要帮我!”
“我的身体出现了和我父亲他们一样的症状!”
“电视台的记者说现在已经下班了,要明天才能过来,您可以帮到我的对么?”
王少安凝重地看着手机,随即回了一条信息。
“报警。”
随即便将手机关机,倒在床上睡着了。
四月的雨遮盖了三月的光,听着滴答滴答的雷雨钟声,半光着身体的青年翻了个身,将盖在自己肚子上的毯子蹬飞。
叮咚。
王少安眯着眼睛摸了手机,想把闹钟关掉,摁了两下才惊觉手机已经关机了。
那么声音是在哪里发出的?
王少安意视清醒了不少,缓缓睁开眼睛,视觉中心点的条淡蓝色的进度条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摸了摸眼睛,没带什么ar眼镜。
做梦哦。
王少安重新闭上了眼睛。
过了数秒,猛地睁开眼睛。
视觉中心点的蓝色进度条依然还在。
百分之六十八。
隔十几秒跳一次。
王少安狠狠掐了自己一下,确定是真实的疼痛后,便是陷入紧张和期待共存的状态。
但命运似乎很喜欢开玩笑。
进度条百分之九十八后硬生生的停了,等了大半个小时卡住了,似乎有所限制。
咚咚咚。
剧烈的敲门声。
“有没有人在家,没有的话我进来了。”
油腻房东中年阿姨的声音犹如催命死神的声音敲打着王少安那脆弱的钱袋子。
开了门。
“姐,我这个月工资还没发,能不能宽限几天?”
“如果照你这个说话,你能不能先搬出去住几天,等你房租给了再搬进来?”
“三天,三天后钱不到位我就搬走。”
“你自己说的三天。”
看着对方扭动的背影,王少安松了口气。
这就是年轻人裸辞的代价,生活硬生生的给他上了三节课。
好在视觉中心出现的进度条冲淡了背上的压力。
特别是李清又来电告诉他可以提前结自己工资时,王少安的感到这片世界给他带来的总是温暖大于冰冷。
即便他,是一个孤儿。
举着扇。
挡着落下的大雨,王少安跟随着人群进入地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