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荒原上,一队黑甲军士负盾携矛身骑战马,趁着夜色匆匆行军而过。
领头的伍长远远瞧见了荒原东方,巍然耸立的得望城,于是吩咐道:
“加紧脚步,往南行军三百里,取道星崖山,绕过得望城。”
余下数百名军士听到命令,于是勒马向南方向急行军。
大陆上各国军备制式不尽相同,但却也基本分三百人为一伍,取二人作正副伍长,而这支队伍借道荒原绕开得望城,想必是别国军队。
正当他们往南行军时,却见南边黑夜里突兀闪起一道通天光芒,虽然两地相距遥远,但为首的萧铜伍长却一眼看见那光芒细密如丝直插月宫,于是惊异起来。
抬矛一指下令道,“速速行军,往那处光芒方向搜寻。”
......
古河道里,少年身陷群鬼围困,只能由红炎挺身而出独自苦苦支撑,眼见便要被消磨干净了灵魂和本源念力。
却突然发现有一个威严赫赫、伟岸莫名的意识进入了启吟身躯的星门里。
那道强大到恐怖的意识瞬间将红炎包裹住,而与那些源源不断涌进来的行灵相隔绝开。
红炎又惊又喜,霎时间被这道强大的意识护住,继而脱离了身躯的掌控。
但他却丝毫没有慌乱,因为他感受到了,这是启吟的力量。
“过了这么久,你终于能发掘出自己的一点力量了吗?”
他喃喃道,想要和启吟说些什么,却苦于魂魄受创太深,无奈在昏暗里渐渐睡去......
只见启吟长身而起,从泥泞中脱身,全身涌动着淡蓝色的奇特念力。
这念力突如其来,仿佛月光般带着寒意。
此时他袖袍无风自鼓,如果没有浑身黑泥、蓬头垢面的话,倒也有一番高人风范。
那些行灵本就弃了弯钩钢勺,身形变得模糊虚幻、游移不定,脱离凝实的实体状态,他们无法存活太久,而见得启吟这般模样,更是惊骇得身形战栗,恐惧他身上弥漫的那些念力。
他身上的念力随着时间推移,愈发澎湃雄浑,而他现在全部力量的来源,正是那只亮着月芒的左眼。
他爆发魂魄才催动了这股异眼的力量,但即便在这股似是念力似是灵魂力量的能量加持下,他心思通透,也依旧不知道如何使用这股力量。
不过他却松了一口气,本就是脱困之计,而不是报仇雪恨的作为。
因为那些行灵显然惧怕起他来,纷纷后退,噤如寒蝉。
他知道威慑的效果更甚于争锋相对,于是大起胆来,往前跺了跺脚,昂首站定,装腔作势道:“大胆行灵,跪下!”
他想着这些人模人样的行灵恶鬼或许会被自己瞬间爆发的念力吓退,于是出言恐吓。
但也知道,自己并没有把握掌控住这股不知是太阴借给他的星力还是眼睛自身的特异能力,所以又是冷哼一声,指引那些蓝色念力横扫平推,冲击整条河道,顷刻便消耗了大半精力。
“这种念力绝对不是水属性念力”,启吟心中暗忖。
他对水的亲和力绝对算得上万中无一,而眼前这种念力他却无法用于施展任何一个水属性阵图,粗暴的运用着实浪费。
然而出乎意料,那些鬼魅闻风丧胆,被蓝色念力擦之即伤触之即死,当场下跪在地,瑟瑟发抖。
古怪的是,行灵们任由他蓝色念力如何席卷冲击,也依旧匍匐倒地,不敢讨饶逃命。
于是古河道里诡异的一幕出现,恶鬼跪倒在地,寂静无声,而少年蓝光冲天,不断扫荡这些恶鬼。
据说行灵便是死人入地府的魂所化,是最低等无能的鬼魂,而津庇卢大陆上凡人居多,念力师万中无一,亦少有化为行灵者。
所以眼前的鬼魅,估摸着都是凡人不入轮回而游荡地府的鬼魂,毫无意识,终日漂泊游行,故而称为行灵。
但这地方似有不平凡之处,行灵竟然脱离了地府聚集在此,并且有了灵智。
启吟冷冷瞪视着这些被他雄浑念力扫翻甚至粉碎的行灵,察觉到他们无力反抗自己的淫威,于是渐渐把注意力放在了那两口大锅和一把把钢勺珍珠上。
此时他看向那个河岸小洲,上面的两口大锅已经变成了两只匣子,而匣子里珍珠如泉涌动,仿佛要跳出来般。
他见状一愣,险些放下手里鞭笞行灵的一条念力长鞭,但他心中怨怼极深,岂会在有机会施威时手下留情,于是假装不管不顾,继续鞭挞这些行灵。
但凡被他长鞭触及的行灵,都断作两节,不见血肉横飞,只有一股股云烟飞散消失,灵魂完全灰飞烟灭。
“你不必过意不去,死人的魂魄成了无意识的行灵,注定会被某些东西奴役。想来这些行灵的意识便是那两只匣子赋予的,只是任由他人摆布的傀儡罢了。”
地灵悠悠道,从他胸口处传出声响。
启吟这才想起这个老兄弟,于是向他求教:“听你们所说,行灵好似寻常物,可是我这左眼的念力克制了他们却又怎么无法看透虚实?”
地灵半天没吱声,苦想几番才道:“我猜,看得到行灵者便会被匣子迷惑,而行灵在你们眼中与常人无异,故而好使你上钩。而我作为地灵,和行灵八竿子打不着,看都看不见他们,所以迷惑我毫无作用,干脆显露出宝贝的模样。傍晚刚见得这些珍珠弯钩时,我也忍不住赞叹,会自己动的钩子很是稀奇,估计和神器也相差不多了。”
他顿了顿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