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朝歌无比肯定的点头:“赵玉明的爸爸三个月前在工地被巨大的瓦块砸中了头,当时他也没戴安全帽,送去医院时已经没呼吸了,后来有人看到,这家建筑公司的老板经常送赵玉明的妈妈回家,劳务合同上补偿金听说也是那时候赔的。”
“这和案子好像没什么关系吧。”方淼喝口水,并未显得有多惊讶。
“那我要是告诉你,那个建筑公司老板就是死者何世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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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孟朝歌出去遛弯,方淼点了外卖在房间等着,出神之际,手机响了起来。
“一直等不到你给我打电话,我就只好先打了。”严铮把车停在路边,就算不见面,也还是浅淡的笑着。
听他这么说,方淼扫了眼腕表上的时间:“忙起来就忘了,你呢,下班了吗?”
刚问完,手机里就传来两声喇叭声。
“在路上。”他停顿了下,又问:“你那边怎么样?”
“我啊……”方淼拖长尾音,暗暗措辞:“还可以吧,应该会很快结束。”
“没关系,就算要很久,我也会去k市看你的。”
夜很长,他远在另一个城市的陪伴,却让她正在流逝的时间变得静谧美好,这个世上有很多情真真的很美妙,比如……
童年时,有亲情的陪伴,无论长大后走多远,身后总有那么一处港湾可以为你停留;年龄再大一些,假如你足够幸运,可能会遇到一个人,你可以把窗外淅沥的雨、凛冽的风、毒人的日头当做借口,心安理得投入他的怀抱,他会抱紧你,因为没关系,是爱情。
挂断电话,严铮在十字路口打弯,车子进入下个路口,还没走出多远,后面左右两边冒出两辆车,速度极快地开过来,一转眼便超过他的车头,隔着1米的距离两辆车子熄火,最前面那辆车下来一个西装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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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几日,赵玉明的案子就要开始审理了,开庭前一天,方淼接到一个陌生来电,出于职业习惯,她接了,说话的是个男人。
“请问是方律师吗?我是世丰建设的前董事长助理。”
世丰建设,就是死者一手创办的建筑公司,在k市有着近20年的历史,远近闻名。
方淼回了句“是”,等对方的后话。
“我们董事长夫人想见您一面,您今天有时间吗?”
方淼点下鼠标,打开拷贝的监控视频,时间和案发日期一致,画面定格在两个交缠的男女身上。
“抱歉,由于今天还有资料要打印,有什么事可以等庭审结束后再谈。”
说完,她直接挂了电话,没别的原因,她知道是谁杀害了何世丰,自己又在为谁辩护,怎么辩护,明白这些,就够了,再多的都是与案件无关的旁人的私事罢了。
赵玉明案在k市中级法院的第二法庭开庭,入场前,方淼和这位董事长夫人打了个照面,她身边带了一个西装男,目测可能是昨天来电话的男人。
礼貌性的点头后,方淼带着孟朝歌往审判庭那边走。
身后的女人摘下墨镜,抬抬下巴:“你说,那件事她知不知道?”
一旁的男人不说话。
女人冷冷地看一眼他,“她要是在法庭上说出来,你知道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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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听席坐了一些人,台上书-记员按例宣读法庭纪律,赵玉明由法警带着走向被告席。
辩护律师和公诉人依次入场,落座前,方淼习惯性环视法庭一圈,在底下一群人中找到了那个戴墨镜的女人,在她前面是赵玉明的母亲,看得出来今天稍微装扮了自己。
落座后,方淼又看向审判席,审判长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女人,短发,手边搁着一副白框眼镜,这些天方淼查看了不少经她之手的案件,因此对这位法官有所了解。
公诉人宣读起诉书,并将警方现场拍到的照片投放在展示屏上。
何世丰头部出血最为严重,由于楼梯拐口并不宽,他整个人的死状有些佝偻,死前眼还睁得很大,看起来触目惊心。
“死者何世丰于上月19日死于世丰建设二楼楼梯拐角口处,经监控取证,事发时,被告恶意将死者推下楼梯,而后逃离现场,致使何世丰失去最佳抢救时间死亡。”
交代完案情,审判长发问:“被告人,是否承认以上指控?”
被告席旁边有手语老师进行转达,在一众人的目光下,赵玉明缓缓点头。
“辩护人是否还有什么疑问?”
方淼转动笔杆,望向旁听席的赵母,对方看她一眼立刻又低下头,几秒后她收回视线:“没有。”
旁听席传出细碎的议论声,毕竟要真是没什么可说的,那案子会怎么结,猜也猜得出来。
到了双方发表最后陈词环节,方淼列举了几条关于聋哑人杀人的条款规定,算是尽了辩护人的职责。
证据明了,唯独杀人动机并不明确,伴随法官敲下法槌,一审结束,孟朝歌整理好文案资料先行一步。
方淼离开法院时,赵母看她的眼神有些羞愧,相比方淼始终没什么表情,一直走到停车场,她呼出一口气,从公文包里取出事先准备好的照片还有一个u盘,陷入沉思。
身后的空地映出一道黑色影子,一步步向她靠近。
包里调了静音的手机震动起来,方淼探进手去取,下一瞬伴随着“砰”的一声响,后脑勺传来强烈的痛感,有温热的液体流向脖颈,她伸手去摸,身体却晃悠两下随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