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骁卫将军府分家一事,第三日才传到了长孙炽的耳中,他这一日早晨醒来,感觉人松缓了些,喝完粥后便由随身侍从扶着他下床,准备到外面透透气,哪知刚行至院中,就听隐隐到府中仆人低声议论二弟府中分家一事,二弟府上分家了?得到这个消息,他面色顿色沉了下来,着人找来儿子,详细追问事情经过。
长孙仁来到父亲面前,心头颇为忐忑,之前没敢告诉父亲此事,就是怕刺激到他,却不想他仍然知道了,在长孙炽灼灼目光之下,长孙仁只能硬着头皮,将详细经过叙说了一遍,长孙炽听完之后,只觉眼前一黑,口中怒斥一声:“孽障!”紧接着一口鲜血喷出,人就地倒了下去。
“父亲!”长孙仁想过父亲会生气,却万没料到他会如此激动,吃惊之余,一步窜上将其接住,低头一望,发现父亲双目紧闭,呼吸紊乱,竟是生生气晕了过去,长孙仁心急如焚,一把将他扛起,送到内室,同时向跟上来的侍从分咐,让他立即去请大夫,杨氏得到消息,也急忙赶了过来。
好在长耿炽昏迷的时间并不长,只持续了约莫二刻钟的时间就悠悠醒了过来,醒过来之后并没有理会任何人,只愣愣的望着床顶发呆,妻子杨氏和嫡子长孙仁见状焦虑不止,有心劝慰几句,一时却不知如何开口。
“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病了这么久,身体已经开始好转,今日这一刺激,吐了口血,倒是阴差阳错的把体内的废气和淤血都给排出来了,整个人显得松缓了许多,安世,你去把你二婶、弟弟辅机还有妹妹观音婢请过来,我想见见他们。”发了一阵呆后,长孙炽终将视线转到了妻儿身上,缓缓开口道。
长孙仁领命而去,眼见儿子离去,长孙炽又让妻子去给自己准备一碗鸡丝粥,虽说不久前他刚吃了点早饭,但这一通折腾下来,他感觉又饿了,杨氏眼见夫君食欲好起来,自是欢喜,立即着人去准备,膳食还没来,大夫倒是来了,大夫过来给长孙炽细细诊断了一回,发现他的身体确实比前些日子强多了,细细叮嘱了几句,就起身离去。
待鸡丝粥端来,长孙炽吃过之后,感觉略有困意,杨氏见状便道:“夫君大病初愈,精神头尚有些不足,你先睡一会,等弟妹他们来了,我再来唤你。”长耿炽点了点头,躺下闭上了眼睛。
他再次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的精神头较之前又好了几分,卧室内除了自己的随身侍从坐在床边打吨外,并未看到妻子和其它人,他自己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起身的动静惊动了床前打盹的侍从,他一睁眼便看到长孙仁坐起来,吓了一跳,连忙开口道:“郎君醒了,大郎君有事外出了,娘子正在外厅陪着东府的高娘子他们。”
“哦,帮我着衣,扶我出去。”长孙晟轻轻哦了一声,并未多说什么,直接伸手,让侍从帮自己着衣。
“夫君,你醒了?”正在外厅和高氏寒暄的杨氏看见长孙炽从房内出来,生怕他病情刚有起色,身体有些支持不住,下意识的起身迎了上去,她这一起身,高氏母子也跟着站了起来。
“伯父瞧来身体似乎好了许多,当真可喜可贺。”长孙无忌和二娘子观音婢认真打量了长孙炽几眼,发现他的精神和气色确实较往日好了不少,心头不由大为欢喜,两人同时开口道。
“哈哈,看样子阎王爷暂时还不想收我这把老骨头,这两日身子骨松缓了些,今个儿我已经喝了两大碗粥,照此下去,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大好了,你们都别站着,坐,都坐。”长孙炽闻声哈哈一笑,边笑边朝高氏母子招手。
早有那伶俐的丫头在看见长孙炽的时候就去内屋抬了张可坐可卧的软榻出来,杨氏扶着长孙炽坐到软榻上,高氏母子也重新坐了下来,待大家都坐定之后,长孙炽先喝了一口丫环端来的热茶,然后才抬目朝高氏看了过去,一脸歉疚的开口道:“弟妹,我们长孙家对不住你……“
“兄长快莫这样说,我十六岁嫁入长孙府,至今已有十七年,无论是我夫君,还是兄长你又或长孙府的一众长辈,皆对我关照有加,兄长突出此言,高氏惶恐,若兄长是因安业,更不必如此,安业的生母过世得早,我进府的时候,他已经老大不小了,心里接受不了我这个继母也是情有可原之事,现在夫君不在了,府里的孩子又都大了,把家分了,也没什么不好“高氏吓了一跳,连忙摆手开口道。
“弟妹,我家二弟能得你这样的妻子,实乃他的福份,只可惜……”长孙炽看了高氏半晌,瞧她神色语言实无半点作伪,即表示她心里对长孙家真无半点怨恨之意,再想想自家那作死的侄儿,心头歉疚愈发浓烈。
“兄长过奖了,此生能嫁季晟,亦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份。”高氏听得长孙炽提起丈夫,神色不自觉的变得温柔起来,她是真的对长孙府没有半点恨意,长孙晟能文能武,是帝都有名的英杰,她嫁过来之后,丈夫对她呵护有加,十七年来没和她红过一次脸,对自己所出的一对儿女亦是尽其所能在疼爱,有这样的丈夫,还有眼前这样一对懂事聪慧的儿女,即便丈夫刚一过世,就被逼着分家出府,她心头亦生不出半丝怨意。
“哈哈,是我狭隘了,你与季晟,确实是这世上难得一见的良配夫妻,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我再说道歉的话也没什么意义,今日请你们来,是想告诉你们,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