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清卓正在仔细研究案宗序号,却不料一旁的孙剑锋忽然抓了一宗案卷,朝她脸上重重呼去!
那人用力甚大,宁清卓不急防备,被他正正砸中鼻梁,痛得眼眶都红了!这还不算,她本来就只有半边屁股坐在阶梯上,被孙剑锋那么一推,身子失了平衡,瞬间朝旁栽了下去!
电光火石间,宁清卓的动作几乎是本能。她迅速抬脚,脚尖一勾,缠住了离她最近的东西,妄图恢复身体平衡。她做到了,也的确稳住了身体,可孙剑锋扭头看她,神情却愈发诡异。宁清卓的目光直直与他对上,便是一声暗骂:见鬼!慌张之间,她竟是勾住了孙剑锋的脚!
——她宁愿掉下去摔得头破血流!
一时间,宁清卓心中只有这一个想法!她偏头朝地上看去,同时脚尖撤力,松开了孙剑锋的小腿。
可预计的坠落并没有出现。孙剑锋猛然出手,长臂一伸,搂住了她的腰!
男人一手抓住书架,一手握住宁清卓的腰,倾身贴近。那五指带着热度紧紧黏合在她腰侧,宁清卓最是怕痒,身子便是一颤。立时不管不顾,咬牙蓄力,狠狠一拳朝着孙剑锋脸面砸去!
出乎她意料的,孙剑锋竟是没有避开。她弯曲的指节直直砸中了他的侧脸,力道落得扎扎实实。然后她翻身一旋,如愿从阶梯上摔下,掉在了地上。
那阶梯到底有两人高,宁清卓只顾着逃离孙剑锋,没有注意落地,摔痛了右肩,脸也被书架擦了下。她缓了一阵爬起,却听身旁一阵风声。孙剑锋也从阶梯上跳下,站在了她身旁。
男人脸红了一大块,还被她打出了鼻血,却只是抬袖一擦,问道:“你疯了么?故意摔下来!”
宁清卓扶着书架站起,冷冷回道:“你疯了么?干吗突然用书砸我?!”
孙剑锋便不吭声了。刚刚那股*来得太强烈,他几乎就要控制不住自己。无法之下,他本能想遮住宁清卓那张脸,这才抄起了案卷……
孙剑锋躬身,捡起地上的一卷案宗:“我找到了案宗,拿下来时……不小心砸到了你的脸。”
呸!那个力度,会是“不小心”?宁清卓心中暗骂,却也不多说,只朝孙剑锋伸出手:“给我看看。”
孙剑锋却拿着卷宗默立,并不递给她。
宁清卓等了许久,久到她都有心去抢了。可想到她的功夫不如这人,若是他不给,她也抢不到手,只得好好问话:“孙大人,当初我们可是说好了。我坐去阶梯上,你便帮我找卷宗。”
孙剑锋总算给了反应。他伸手入怀,竟是又摸出了两个卷宗:“这是朝廷官员信息,里面记录了哪些人曾与沈家结怨。”又道:“这卷案宗则记载了京城及附近书局的信息。”
然后,他将三个卷宗一并放回怀中:“我当初只是说,你坐上去,我便帮你找到案宗,却不曾说过要给你看。”
宁清卓面无表情看他片刻,忽然冷冷一笑:“孙大人这般无耻无赖,实在是给锦衣卫长脸。”
她骂得直接,孙剑锋却不恼,反而甚是开心一笑:“清卓这般口上不饶人,难道便是求人之道。”
宁清卓见他开心,只觉心中憋闷:“孙大人想多了吧?我何曾说过有求于你。”她冷漠转身,就要离开:“既然你也无事,那我便告辞了。”
面前却人影一闪!孙剑锋一个闪身窜至她身前,挡住她的去路:“清卓,这些东西我都可以给你看。不止如此,我还可以认真查案。若沈鸿锐被冤枉了,我定还他一个清白。”他停顿片刻,强压着心中的狂热道:“只要查案时,你愿意陪在我身旁。”
宁清卓眯眼看他。他又表态愿意查案了。她不信孙剑锋会那么好心,可陷害沈鸿锐之事若真是孙剑锋所为,这么屡次表态又不大符合他的性格……宁清卓心中暗道:这人今日有此反应,到底是因为他重生后性格有所改变,还是,她根本就误会了孙剑锋,陷害沈鸿锐的另有其人?
思量之间,一个想法飞速窜过脑海,宁清卓便是一皱眉:对了。孙剑锋针对沈鸿锐,是因为沈鸿锐与她关系亲密。他若是忍耐不住要对沈鸿锐出手,便是不除之而后快,至少也得将他赶出京城,让他再无法呆在她身边。而一本《偷香记》,只能折腾沈鸿锐一时,根本没法达到这些目的。
所以说,现下有两个可能。一是《偷香记》只是第一步,孙剑锋还有后招。二是……沈鸿锐被陷害,的确与孙剑锋无关。
——可如果陷害沈鸿锐之人不是孙剑锋,那又会是谁?谁与沈鸿锐有过节?或者,谁与沈鸿锐有利益冲突?
想到这里,宁清卓微微抿唇:对孙剑锋的憎恶太深,她竟然忽略了沈鸿锐还有其他敌人。
远的不说,山长争夺呈胶着之势,沈鸿锐与悠竹居士各有各的支持者,正是胜负难分。保不准,那陷害沈鸿锐的人,便是那悠竹居士,或是悠竹居士幕后的支持者陈大学士,亦或是……陈大学士的侄子陈晋安?!
宁清卓心中便是一凛。陈晋安的谋算成性,这次的《偷香记》,还真有些像那人的手笔。宁清卓上下打量孙剑锋,脑中却再搜寻不到其他信息,也无法得出定论。她自然不会傻到直接去问孙剑锋或陈晋安,却是暗自决定,这两人都不是好人,也都有嫌疑。她往后若是有机会,必定要查探清楚。
孙剑锋见她一直不答话,按捺不住焦急再次发问:“你答不答应?”
宁清卓收回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