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小珹雪,你还没告诉我,你酒窝中的梨花是怎么做的。”凤朝殷从不甘心被美女忽略,再次追问起来。“殿下,这只是……当年祖父打破了砗磲杯,碎片留在伤口处,只是……刚巧看起来像是花瓣。”珹雪对凤朝殷微微翘了一下嘴角。
一时间,水族们对她的议论又在耳畔回响——“你说那砗磲杯的碎片,怎么就能长在小郡主脸上呢?”“我听说啊,小郡主母亲的真身,正是那砗磲贝里长出的珍珠。你想想,如果不是血脉相连,怎么可能长在一起呢?”“那是谁如此胆大包天,竟然敢用咱们王爷的岳母做杯子?”“除了老水君,谁还能有那个胆子?当年王爷自己都被关进了定海塔,若不是老水君离世、新水君即位,小珹雪这个郡主的封号,还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呢……”
珹雪眼中泛起泪光,此时的玉妃又仿佛春雪含怨、明珠暗投。翼君仍旧淡淡地道:“当年,令尊对子砗风摇生死相许,宁愿被关在定海塔下五百年,也不肯与我凤族仙子相会;你母亲也因私通龙族被判了重罚。既然令尊对我凤族本不屑一顾,今日却又一反常态、派你来应这趟差事,难道——是想要舍女救母?”
珹雪咬了咬唇、昂起头来答道:“虽然当年之事晚辈并不尽知,但想来翼君之言应当不差,晚辈也不好分辨。不过,龙凤联姻本就是两族天职,所以晚辈此行甘心情愿,家父也未曾强求。”“哦?情愿——如果,我随便将你指给他们中的一个,甚至只为侧室,你也情愿么?”
翼君此言一出,在场诸位都十分费解,一个个面面相觑。不过,这其中也有两位看客与众不同。
一袭粉衣的龙红雨,从小就是龙族中最听话的孩子。在她的观念里,龙女若不能嫁给凤族就是有违天道,甚至一无是处!红雨从进入凤宫到现在,已经偷偷将殿上十几位风子凰孙,挨个儿从上到下打量过上百遍。虽然,不满三千岁便晋升上仙、修成驻颜术的翼君,以自己的冷俊碾压了一众子侄,但是红雨偏偏觉得,他那种冷傲恰恰反衬了几位公子的活力与阳光。尤其是迎接她们进殿的凤朝云,他……又在对自己笑。想想自己为了等待这次大会,三百年前还曾拒绝过南禺王侄子的提亲,红雨更加庆幸。她赶紧低下头、用力咬住唇不让自己露出笑意,生怕惹来公主姐姐笑话。
龙红漫此时却没有半点闲心,只求赶快完了这趟苦差——她觉得这赤金打造的大殿火气逼人、金光刺目,真真俗不可耐、真真让人浑身难受,真真和姑姑头上千年不变的烈焰牡丹一样让人抓狂!她发誓,这鬼地方今生绝不会再来第二回!
周围简直是风云际会、心潮跌宕,珹雪却似局外人一般宠辱不惊,她只犹豫了片刻便平静地答道:“但凭翼君与家父相商即可。”
“你们几兄弟,可有心仪哪一位龙女?”龙女们方才告辞出门,龙盛颜便急切地询问。“回翼后,侄儿愿领受天命,求娶南海郡主龙红雨。”凤朝云恭谨地答道。身旁的凤朝宁却忍不住嘀咕了一句,“选还不选个出众的。”凤朝云却只朝他笑一笑,似乎在说“大人的事,你不懂。”
凤朝云——翼君表弟凤天次的长子。半月前,他的母妃凰南乔以金翎剑逼着凤天次,在他面前念了一首诗——“竹默儿美娇娘,让我想断肠,如果不娶你,来世变蚂蚁!”
金翎剑剑气所及,可令翼族妖、仙现出原形;轻者皮裂毛落、难以复原;重者伤筋动骨、元气大伤。凤天次为炼此剑,拔了身上唯一一根金翎以至折寿百年,总共耗时五百年。凰南乔以此相逼,足见恨意之深。当时,眼见母亲很快要查到自己这个包庇犯,凤朝云才直接躲进了凤宫。这些天任凭家里闹得鸡飞狗,他也没有回去。
其实以竹默儿的样貌,在仙界中真的是平平无奇又无奇再无奇——平到凤朝云特意观察过她好几次,依然记不清她的样子。她只是被凰南乔的强势,生生反衬成了凤天次的温柔乡。凤朝云从小看着父王被母妃管得战战兢兢,早就打定主意要娶个温柔贤惠的,所以在相亲前就已私下做足了功课、目标明确。他也很清楚,如果自己顺承天命,至少会在族中记上一功。那时母妃也要给他两分面子,他才有把握还家里一份清静。
“红雨之母也是龙族,若为天命,她倒确实是血统最纯正的人选。”翼后表面说的和颜悦色,心中却在默念:“真是父神保佑、父神保佑……”
上届千年一次的大选中,龙凤配没有一对成功,惹下玉帝雷霆之怒——前翼君、前水君全被打入轮回。据小道消息,凤天一那位族兄、堂堂前任翼君凤天齐竟被罚做了一世老鼠。若非如此,就算凤天一和龙盛颜的大媒是西王母,也未准就轮到他坐在这翼君位上。也正是因为前次重罚,龙凤两族这次才会连未满千岁的仙童,也一并扔进了相亲队伍。
“父君、母后,儿臣也愿领受天命,儿臣觉得泺珹雪很好!”正在翼君展开眉头的一刹,凤朝殷也美滋滋地表了态。凤朝阳刚要说话,却发觉一向深沉的翼君眼中闪过一点怒火。
凤天一盯着凤朝殷,“你既想着她,也该想想她母亲的事!”继而又对众人道:“其他人——就没有愿意为玉帝分忧的么?”眼见已有人完成使命,余下的几位本已如释重负,再听翼君这一问,所有人便如约好了一样低头不语,摆出一副以静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