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万山苦笑道:“老弟,你说他是正当防卫,首先要搞清楚什么是正当防卫。你肯定知道正当防卫的大概意思,我也不多解释,这里跟你强调两点判别正当防卫的要点:第一,正当防卫时的不法侵害是正在发生的,本案中,方叔安跑回店里的过程中,已经脱离了被侵害的范围,不算是正在发生的。而且,他跑掉以后城管并没有追他,没有继续殴打侵害他的主观意图,这也是相当重要的;第二,正当防卫时要有防卫意识,这是最最重要的一点,是要防卫,要保护自己的合法权益。本案中,方叔安摸出剪子回去扎人,这明显不是防卫了,而是报复……”
秦少秋听到这里心里已经凉了,只觉得自己对不起方可馨的托付,可是又有什么办法?马万山说得太对了,对得让人无法反驳,自己非要强迫他给方叔安弄个正当防卫的话,反倒显得自己仗势欺人了,暗叹口气,什么也说不出来。
马万山道:“定不了正当防卫也没关系,因为这件事城管队员犯错在先,就算方叔安扎伤了他们也有一定的道理,而且扎得并不严重,只能说是轻伤或以上,判刑的话也不会太重,三年以下。所以啊老弟,你接下来就不要纠结于正当防卫了,你如果真有心帮他的话,就找找县法院的朋友,让他们判的时候给轻判点,甚至来个庭外和解也都有可能。当然了,也要跟受伤城管与领导搞好关系,让他们尽量答应庭外和解。这样方叔安最多刑事拘留一段时间就能出去了,啥事没有。”
他解释得相当明白,秦少秋没有半点不明白的地方,道:“好,我懂了,谢谢老哥了。”马万山道:“跟我还用客气?县法院的领导我都熟悉,要不我给你打两个招呼,让他们判刑的时候尽量各打三十大板,促成他们调解。不过啊,就怕……”秦少秋见他欲言又止,忙道:“就怕什么?”马万山说:“就怕受伤城管、他领导还有那个分管城管的副县长,也都跑到县法院那里闹,那你说县法院领导听我的还是听他们的?所以啊,我建议,还是得有一个人从上面压住这些人。”秦少秋道:“我明白了,谢谢老哥点拨,先这样,我看看情况再说。”
这个电话打完,秦少秋已经想到,一事不烦二主,就再请老板宋超凡出面,弹压受伤城管势力一方,总之是尽量保得方叔安平安出来,回过头来,刚从马万山这里得到的消息非常重要,有必要马上告诉方可馨知道,就放慢车速,给她打了电话过去。
没有料及的是,方可馨刚刚接通电话,还没等他说什么,就有些冷淡地说:“我爸的事情我已经找到朋友帮忙了,就不麻烦你了。”秦少秋闻言非常惊讶,等听到她的口气更有几分愤怒,心说这事从头到尾我可是一直在里面出力,虽然到目前为止没什么效果吧,可我确实努力了啊,你倒好,也不跟我说一声,不声不响求了别的朋友帮忙,你把我秦少秋当什么了?忍着怒气说:“你爸的事情已经有了最新进展,我打电话就是要跟你说这事。”
方可馨道:“什么也不用说了,我朋友这就把我爸救出来了。不管怎样,还是要谢谢你。”秦少秋听她用“不管怎样”这个词,就知道她在嫌自己没有能够把她父亲救出来,心里恼火不已,暗道,你爸伤人这事不是小事,别说扎的是城管大人了,就算扎了普通老百姓,也不好这么轻易就能了结啊,我一心一意为了救出你爸来东奔西走、求爷爷告奶奶,欠尽了人情,到头来你不感激我也就算了,还嫌我没能力救出你爸来,靠,想不到你美艳外表之下,装着的是如此一颗阴暗冷淡的心,冷笑道:“是吗?你朋友这就能把你爸救出来?这就……有个准确时间吗?”
方可馨不无得意的说:“马上,我们现在就在城关镇派出所了,马上就把我爸救出来了。”秦少秋听得讶异不已,她爸方叔安扎伤城管这事,马万山已经说得明明白白,要进入司法程序,说不定还要判刑呢,哪能那么轻易就放出来,可方可馨又信誓旦旦的如此确定,这到底怎么回事?到底谁说得对?想了想,马万山肯定不会欺骗自己,而这个方可馨所谓的朋友来路却是不明,应该是她朋友在胡说八道,便道:“我觉得没那么简单。城关镇派出所教导员已经跟我说了,你爸这事闹不好要法院宣判,有期徒刑三年以下,哪能那么轻松就放出来?”
方可馨一听就怒了,叫道:“你这个人怎么回事?你什么意思啊?你在咒我爸啊?你不帮忙也就算了,为什么要咒我爸呢……”秦少秋听到这里也气坏了,正要反驳她,忽听她的声音之外,另有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估计那个男子就在她身边站着,只听他说:“别理他。他真有本事早就把叔叔救出来了,还会拖到现在?我看他对你不怀好意,故意拖着让你欠他人情,哼。”这个男子说完,方可馨便道:“秦科长,我什么也不说了,这件事以后跟你再也没有任何关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