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寂大步流星的走到方禄面前,俯下身子说道:“你怎么到现在都还觉得你们做了这么多坏事,没有人会发现呢?!是老天有眼!”
梁寂一想到自己的妹妹梁焕卿差点死在这些人的计划里,就愤慨难当,恨不得也提剑杀了他。
方禄这会儿想到计划败露,有尹任昭和那具尸体在手,陆高鸿和陆绘灵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逃出生天了,想到自己也跟着做了这么多坏事,还没有人能保得了自己的时候,方禄一下子就慌了。
他几乎是弹起来跪倒在梁寂面前,一下又一下的磕着响头,哭喊道:“梁将军饶命!梁将军饶命啊!都是陆丞相让奴才这么做的,奴才没有办法啊梁将军!您绕过奴才一命吧!”
“你们设计这些计划的时候,可曾想过要放靖王妃一命!”梁寂看着方禄这副样子,更是咬牙切齿,拽住他的衣襟就问道,“那些羽箭,是如何带进皇宫的?!”
今日皇城守备森严,宫中是绝不可能会有羽箭存在的,再加之今日盛宴的涉猎活动的特殊性,羽箭更是要严加看管,陆绘灵不可能拿到羽箭,只有可能是陆高鸿他们受邀入宫时带进来的了。
可梁寂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到他们是怎么把羽箭带入皇宫的,所有谜团都揭晓了,现在就只有羽箭来由尚且分不清楚。
方禄颤抖着身子,他今日穿着圆领的长襟,梁寂拽住他的衣襟时,就勒住了方禄的脖子,使方禄双膝玄空,只剩下脚尖在地上不停的打转转,方禄舌头都快要被勒的伸出来了,手不停的拍打着梁寂的手:“将…将军…将军松…松手…我说…我都说…”
这会儿梁寂倒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了,赵钊也站在旁边,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劝阻,邓信和程亮依旧缩在马车边上不敢乱动。
平日在军营里他们是对梁寂的脾气有目共睹的,但是由于他们也没做错什么坏事,梁寂便也是嘻嘻笑笑就过去了,而今唯有看到大坏人,梁寂才会穷凶极恶的。
尹任昭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想到方才在尹府的时候,好在自己没有仗着前辈的身份对梁寂吆五喝六的,想来自己还是有先见之明的,不然要跟着一同进宫作证不说,还免不了一顿皮肉之苦。
躺在地上不停呻吟的那群黑衣人,看到梁寂单手便把肥胖的方禄管家拎起来的样子,心中庆幸着方才与自己动手的是赵钊了,赵钊有意留他们一命,只是免不了皮肉之苦罢了。
梁寂死死地盯着方禄,把他当做是要害死自己妹妹的陆高鸿和陆绘灵一样看待,恨不得再用点力把他杀了。
站在一旁的秦远道摇了摇头,这梁寂还说要劝阻赵钊呢,自己脾气也就这个样子,年轻气盛,血气方刚,根本控制不住。
由此,秦远道不禁想起了当初年轻气盛刚去上京城时的梁风眠了那会儿梁风眠有着泼天的荣誉和地位,深得皇上信任。
清剿周边山寨的时候,不知道做人留一线的道理,只拼了命的要建功立业。
这梁寂冲动的性子,一如梁风眠当年。
秦远道上前拍了拍梁寂的手,劝说道:“哎,梁寂快将他放下让他说吧,这人要没气儿了,咱们也得不到消息呀,再者说,我们还要想办法将尸体送入宫去呢,如今宫里还不知道是怎样的情况。万不可再浪费时间了。”
赵钊见秦远道愿意出面劝阻,倒也是松了一口气,他生怕梁寂会失手将方禄杀了,自己方才也在后悔着自己的鲁莽举措呢,转眼间梁寂倒成了冲动的人了。
梁寂果然很听秦远道的话,秦远道刚一说完,他就犹豫了一会儿,手上的力道慢慢的松开,随后将方禄摔在地上,指着他说道:“快老实交代!羽箭是如何带进去的!”
方禄刚一松口气,捂着脖子趴在地上咳嗽个不停,但是梁寂又在一旁严刑逼问着自己,他咽了一口气后,跪在梁寂脚边上,想着陆相府可能会衰败,便也一咬牙,心一横,对梁寂说道:
“那羽箭…是陆夫人…陆夫人带进去的。她是朝廷一品诰命夫人,就算是这种非要搜身的场合,也没有宫女会去搜她的身,她…她就藏在衣袖之间带了进去…带到之后,会有一个宫女拿走然后偷偷换给望舒公主…陆琛少爷再把那个宫女杀了灭口…偷偷带出宫来让我藏起来…梁将军!我做的就只有藏尸体这个,别的什么都没做啊!”
秦远道冷冷的笑了笑,说道:“你们陆相府平日里为祸朝纲的事儿还少吗?哪里只有这么一件!”
这句话正中方禄下怀,他是最知道这几年来陆高鸿私底下在做买卖官位的勾当的人了。
这几年,皇帝身体不好,许多事都交由丞相管理陆高鸿便利用官职之便,私底下买卖官位,就连科举他都分了一杯羹,收到的钱简直数不胜数。
好多人将陆相府门槛都踏破了,方禄也因此受到了不少贿赂。
尹任昭一事,更是陆高鸿利用职务之便做过的那些事中最最普通的一件事儿了,可见近几年的朝廷,已经被陆高鸿等人弄得乌烟瘴气了。
方禄低着头不敢说话了,梁寂听方禄这么说,更是捏紧了拳头:“也就是说,你们从一开始,就计划着要害望舒公主和靖王妃对吗?”
方禄跪在地上,抬头看了一眼梁寂,如今梁寂犹如恶煞一般,吓得方禄连忙低下头来赵钊赶紧站在梁寂身边,听着梁寂如今的语气,害怕他会失手杀了方禄。
“是…是明妃娘娘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