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会和云豆打算离开时,姬远又突然问道:“那日傅颜挑衅皇兄出手,你俩好像看到了皇兄身边还有两随从,其中一个是不是三十岁上下年纪,长得浓眉大眼,个头和云豆差不多,一直板着一张脸?”
云豆记性极好,姬远一问,他立马肯定地答道:“不错,是有此人。”
姬远小声嘀咕道:“那这人是皇兄身边的周尚没错了。”
张会看姬远那神情,猜想姬远可能是想找此人问出点什么,但此时姬远没和他们细说,他也不便多问,便告了辞,同云豆一道出来。
壶关一案一查便水落石出,涉案众人一被单独审问,都害怕同伴招了自己隐瞒会叛重罪,没审多久便都坦白了。
原来那把守壶关的几名将领受了姬连的人的指使,让他们等待命令一到,便佯装打输,将北莽人放了进来,好造成姬远的罪名。
姬晖对此雷霆大怒,下令将姬连关入牢中,接下来又主持为姬远澄清罪名。
姬远的罪名澄清之后,霍比林一党势力日炙。姬晖因对姬远心存愧疚,与姬远的接触也比往日要多,他越发发现姬远性情沉稳,受了冤屈也能够泰然自若,待人又宽厚有礼,很得人心,但立储之事却始终不提半句。
樊英听说壶关一事败露,急得终日心神不宁,虽然此案审出来的结果没有直接牵涉到他,但是他与姬连在一条船上,只要姬连没了登上皇位的机会,他在仕途上几乎是没什么指望了,他可是在姬连身上赌上了自己的身家性命。
樊英一时左右为难,回来又不好,但不回又总是不能安心,好不容易回到了长都城之后,便悄悄找来姬连身边的随从周尚了解壶关一事败露的前前后后。
周尚在这几天里也在查到底是何人挑拨姬连和傅颜之间的关系,他查出是有人冒充了姬连的人经过在铃铛门与傅颜的一番对骂之后,傅颜才会进皇宫大闹了一通,他猜想这肯定是有人在使离间计,但无奈这帮人却没能查出到底是何人。
樊英对此气极了,恨不得将使离间计之人碎尸万段。周尚在姬连身边待久了,如今姬连不在总觉得少了主心骨,再加上樊英与姬连性情大不一样,遇事远没有姬连那般沉稳冷静,每次与樊英会面,听樊英一发脾气,他心里反而会变得更慌。
这一日,周尚与樊英在宫中会过面之后,走了一条偏僻的路回去,走到一回廊中,突然被人蒙住了脑袋,他只知道自己被拖了绕了好几个圈子,并不知道被拖到了什么地方。
他头上的黑布袋子被拿下来时,手脚已经被捆住,在原地坐着动弹不得。他看到这是一间废弃了的屋子,周围听不到一点动静。他猜想这肯定是与姬连的事情有关,可能是有人想将他抓住,逼他说出姬连的秘密来。
他一抬头,眼前是一扇屏风,屏风那边站了个中年男子,那男子背对着他,看身形好像有些熟悉,但是没法确认这到底是什么人。
屏风那边的人开始说话了:“三皇子落马,你周尚最近肯定忙得很啊!”
周尚跟在姬连身边近十年,哪里肯轻易开口泄露姬连的秘密,不服气地哼了一声,道:“要杀便杀,何苦说这许多没用的!”
周尚仔细去辨别着这人的声音,不是很熟悉,但是又总觉得在哪里听到过。
屏风后面的人冷笑了一声道:“可别回答得这么快,要是我反悔了不想让你活了,不只你得死,你宫外的兄长他们一家都不能留活口。”
周尚一听,脸上由气愤顿时变得无奈:“别……你到底想干嘛,给个痛快话。”
“哈哈,你果然是个明白人,也不枉跟在三殿下身边这么多年。这个时候可就是看你是不是真明白了,三殿下如今下了狱,要再翻身只怕是难了,唇亡齿寒的道理你是懂的,要三殿下真出了什么事,你们这些人都脱不了干系,但现在我倒是有个救你的法子。”屏风后面的声音冷静而沉稳,但从中又透着咄咄相逼的味道。
周尚听到这里,眉头拧出了深深的纹路,侧过头咬牙问道:“请阁下明示。”
“三殿下做过些什么事,你周尚肯定最清楚,只要你全都招出来,我们可以给你安排个假死,然后再将你送出宫去,还给你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银子。”
周尚低头道:“殿下其实不是病,也不是体弱,他是练了我也搞不懂的邪门功夫把身子练垮了,我也曾问过他,他不喜欢我们过问此事,也不许我们议论此事,更不许和其他人提起。”
“那上个月月底殿下是不是进入伏龙洞暗算七殿下?”
“这事殿下没和我说,我只知道月底殿下的确去了皇陵,而且回来后人还显得特别累。”周尚回想了好一阵,最终能记起的并不多。
“那我再问你,通南河一事,是不是三殿下暗中找人挖了暗闸,在陛下出游当日放水淹船?”
“这个?”周尚的神色变得恐慌,眼睛瞪大着,嘴唇抖了好久不敢说话,因为他知道此事关系重大,这如果说出来了,宫里可就翻了天了,姬连身边所有参与此事的人都得死。
“你是不想说吗?”屏风后面的人幽幽地说道。。
“哎,都到这一步了,我还有什么说不得的,反正就算我不说也是活不成了。你说得没错,那件事还是我找人去做的,本来做得以为是万无一失了,哪知道竟被鹿山两个弟子给发现了,我本以为殿下要治我的罪,结果他完全没有怪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