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带进警察局的审讯室,我很郁闷,做为受害者,凭什么把我安置在这样一个地方?
“审讯室”三个字的威慑力果然非同一般,一坐进来,我就开始回想自己这辈子干过的坏事,从小时候跟李藤一起偷看赵老六媳妇洗澡,到中学拿打火机点同学的课本,再到最近一次吃早点忘给钱。
从头到尾将人生捋了一遍,确信没有什么事在刑法管辖范围,心才稍稍放下一点。
这时,进来了一名老警察和一名小警察,两人不说话坐我对面。
香港警匪片教育我,但凡审讯犯人,警察这边的配置必然是一人唱白脸一人唱红脸,我不仅好奇这俩谁是红脸,更想知道我究竟有什么事值得他们运用“审讯”这种级别的刑侦手段。
老警察先开口道:“叫什么?”
我道:“李远。”
老警察惜字如金道:“说说吧。”
我没答话,估计这老警察是唱红脸的,法制频道咱偶尔还是会陪着老爹老娘看看的,我几乎已经猜到了我们接下来的对话。
我:“说什么?”
老警察:“你不知道我们为什么找你?”
我:“不知道。”
老警察:“别跟我装。”
我:“我没装。”
老警察:“我现在可是给你立功的机会,看你能不能把握住。”
我:“我真没装。”
老警察:“行,那我给你点提示,你的xxx呢?”(这个xxx往往是案件重要的物证,凶器之类的东西。)
我:“不知道。”
老警察:“再给你一次机会,xxx我们已经找到了,你想好了再说。”
这时,我差不多就该招了。
思考了了1秒钟,我觉得还是老实交代偷看赵老六媳妇洗澡的事靠谱,这案子很可能已经过了追溯期(感谢柯南君在我小时候给我科普)。
红脸老警察见我不说话,一拍桌子道:“别以为你不说我们就不知道!”
白脸小警察赶紧补上一句:“只要你积极配合,宽大处理的机会还是有的。”
“那我就说点你们不知道的事吧。”
说完这一句,我先在心中把自己佩服了个五体投地,以后徐晓曼也能跟别人吹牛了。
“我男人李远,那是进过局子的人,可他处变不惊,残酷的审讯没能打倒他,威逼利诱没能令他屈服……”
好吧,夸张了。
小警察已经铺好了稿纸,握起了钢笔,准备随时奋笔疾书。
我说道:“我是个开网吧的。”
老警察又要拍桌子,我赶紧道:“我知道这很容易查到,重点不是这个!”
“重点是我的网吧里现在有一个死人。”
此话一出,两人皆是一惊,小警察看样子刚刚工作,上岗时间可能不比小黑长,一听到“死人”,握笔的手开始微微发抖,我赶紧提醒他:“下面的内容比较重要,是不是应该记录一下?”
小警察感激地看了我一眼。
“我就先从几天前有人在我店里花假币的事开始说起吧……”接下来,我将假币事件、徐晓曼被绑架、会见龙兴云、惊现死尸等事仔仔细细地讲了一遍,当然,关于和珅等地狱来客我只字未提,我估计不会有哪个警察会怀疑网吧里多了一群穿越而来的黑户。
听完我的讲述,老警察问道:“你有证据吗?”
我想了想,带在身上的那份证据实在太重要了,那是我跟李藤保命用的,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拿出来,于是我问道:“人证算吗?”
老警察点点头,我继续道:“我网吧里有个叫周扒皮的人,他以前在龙兴云手底下做事,绑架徐晓曼的事他能做证。”
小警察停笔抬头道:“你说的情况,我们会仔细查的。”
哎!前年有人把我的三手奥拓撞坏了,对方肇事逃逸,交警还说会仔细查呢,还不是到现在也没个结果?
小警察看我不信任的眼神,赌气道:“这种恶性案件,我们一定会查出个结果!”
哥们你傲娇个啥?我一个受害人任凭你们审讯我说啥了吗?
“哦,对了,还有一样物证。”我看他俩表情有所缓和,就道:“你们得去网吧处理尸体吧?我跟你们一起过去,那物证就放在网吧,我可以拿给你们。”
老警察警惕道:“究竟是什么东西?”
我道:“能给龙兴云定罪的证据。”
老警察还想再问,我道:“必须我过去拿给你们,现在说不清楚。”
两个警察没给我答复,又问了几个问题就出去了。
过了约莫20分钟,四名警察带我上了警车,上车前我得到老警察的允许,给网吧里打了个电话,告诉周扒皮我马上跟警察一块回去,众人依次拿过周扒皮的手机对我表示了挂念。
牵涉到命案,我本以为怎么着也得给我戴个手铐,再欲盖弥彰地在手上搭件衣服。
我都已经做好了在徐晓曼面前丢脸的准备了,没想到那老警察只是拍了拍我的肩低声道:“你小子厉害啊,这么快就有上面的人打电话来关照。”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上面的人是谁?究竟有多上面?他为什么打电话关照我?以及,究竟是关照,还是“关照”?
从这一行人没给我戴手铐来看,人家是真的关照我了,而不是老警察在说反话。
坐在警车上,我一直在猜想“上面的人”的身份,难道这事还牵涉到警局上层斗争了?咱们这文要开始写官场了?脑子里简直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