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记不清追出了多远,这片区域无边无际,变幻莫测。
黄巢拼尽全力,这使得他对丑木之力的驾驭更加娴熟,他甚至超出了小黑一米。
甄流弊丝毫不敢大意,他知道,只要露出一丁点儿破绽,小黑手中的勾魂锁会毫不犹豫地在他身上开个大窟窿。
他只有咬紧牙关,不顾断臂上鲜血淋漓,一路狂奔。
脸色越来越苍白、呼吸急促、失血带来的晕眩都影响着他的速度。
甄流弊猛拍一把断臂的创口,痛得浑身一哆嗦,脑袋里感受疼痛的那根神经骤然绷紧,几乎断裂。
疼痛虽能挡住晕眩和昏厥,却挡不住勾魂锁一击。
危险!
甄流弊一扬手,一股又轻又薄的雾气迎上勾魂锁。
不好!
小黑一蹬身前的墙头,急停,骤退,回手。
勾魂锁打了个呼啸,擦着雾气的边缘收回。
“卑鄙小人!”小黑一挥手,收了雾气。
“这是?”黄巢也是一个急停。
“周若男的一魂一魄!”小黑扶着用勾魂锁的那只胳膊,因为骤然收回勾魂锁,肩胛处扭伤了,隐隐作痛,小黑狠狠道:“他拿别人的魂魄当挡箭牌!罪不可饶!”
黄巢丢下一句“我去抓他!”整个人如炮弹一般弹了出去,瞬间拉近了甄流弊好不容易甩开的一截距离。
“哈哈……哈哈哈,你怎么不来追了?怕了?”甄流弊毫不在意黄巢的速度,反倒边跑边对小黑挑衅。
小黑一言不发,紧盯住他的眼睛眯了一下,大有抓住他再一起算帐的意思。
黄巢吼道:“你逃不了的!”
“有……嘿嘿……有意思,”甄流弊也不回头,只道:“一个神,竟然甘心被凡人驱使,怪不得……怪不得你是个不入流的小神!下三滥!”
黄巢不受他挑衅,脚下发力,两人之间仅剩下不足2米距离。
甄流弊脚步已有些虚浮,他一边跑,一边不断地戳那断臂的创口,刚开始口中大吼大叫,最后干脆大笑,见者心惊,这人是不是疯了?
每当勾魂锁险险地逼近他,他就就下周若男的一魂一魄,这样你追我赶了许久,甄流弊仅剩下周若男的的最后一魂。
每一次出手即要逼迫甄流弊丢下魂魄,又要避免伤及他丢下的魂魄,小黑的精神高度紧张,早已汗如雨下。
甄流弊只道大势已去,突然对黄巢道:“你想清楚!你母亲……仍被天庭收押!”
“什么?!”黄巢急问道:“你知道她的下落?”
甄流弊恶狠狠地丢下一句:“我死,她陪葬!”
黄巢一个急停,拦下小黑即将出手的勾魂锁,“黑姐!容我跟他谈谈!”
小黑点头,止步,“我离你们一百步。”站在原地不再追了。
一百步,即便凭借小黑的耳力,也绝不可能听到两人的对话。所以甄流弊很满意地在距离小黑正好一百步的位置停了下来。
黄巢对这次谈话内容讳莫如深,我只知道他拿回了周若男最后一缕魂,放走了甄流弊。
他没有提起,大家就默契地没有主动打听,当然,我曾向小黑偷偷打听,小黑摇头不语。
再次回到网吧,有种兵荒马乱之感。
我浑身疲劳,摊在沙发上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弹。据王仙人分析,这是魂魄与身体分离导致元气大伤,就跟刚刚接上一条车祸撞掉的大腿似的,伤筋动骨一百天,得好生修养。
我这个郁闷,不过曹操比我更郁闷。
周若男的七魂六魄虽然找回来了,但她的魂魄与肉身分离的时间太久,能成功对接上的希望更加渺茫。
王仙人这个主治大夫提出了一种方案,概括起来就是:消除一部分记忆。
魂魄是什么?是一个人记忆的载体。
记忆越多,魂魄的负担就越重,还魂的难度就越大。
阎王点头道:“不错,只有这个办法。”
赵高看看曹操,又看看冰柜里的周若男,道:“她要是忘记牢里的男朋友,老曹是不是就有机会了?”
和珅点头附和,“曹操与小乔,嘿,还真是一段千古佳话。”
“喂喂喂,这么干道德吗?”我有气无力道:“你们也稍微尊重一下当事人的意见吧?阎王,你不是能听见魂魄说话吗?周若男怎么说?”
阎王无奈道:“她的魂魄太虚弱了,已经陷入休眠状态。”
小黑点头,证明阎王所说非虚。
我咬牙切齿道:“你们这是趁人之危!太龌龊了!我拒绝跟你们做朋友!”
“小远,你说得也太严重了,”和珅笑道:“我们不是想帮曹老弟实现心愿嘛。”
“我最希望你们赶紧实现心愿!”我艰难地伸手拉住曹操,“曹哥,想清楚,你这辈子可曾干过这样的龌龊事?以谎言开始,纵然小乔与你在一起了,谎言也终归有被拆穿的一天。”
曹操拍了拍我的手,“谢谢,我知道的,谢谢。”
对王仙人抱拳一拱手,他继续道:“我本是个死人,突然出现搅乱了她的生活,若不是我,她何至于受这个罪?”
曹操犹豫着探出一只手,轻轻摸了摸周若男冰冷的头发,“赤壁泛舟的小丫头,咱们,就此别过,保重。”
转过脸来,曹操的目光却无比坚毅,“消除关于咱们,尤其是关于我的那些记忆吧。”
曹操点了根烟,坐在我身旁,狠狠地抽着。
“趁我还没改主意,王仙人,快!”抽完一根烟,他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