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李文渊安排船只将截获的小山一样的兵甲运到河对岸时,渊盖苏文终于带领军队来到了辽东城下。渊太祚瞪得血红的双眼终于露出了笑意,城外的渊字旗和高句丽的军旗迎风招展,而城下的隋军昨夜一夜间不知所踪。
渊盖苏文在得知了辽东城下隋军发生溃退以后,以为是疑兵之计,便没有贸然率兵前进,无他,纯粹就是被李文渊和薛举那次袭营给打怕了。直到后来斥候们在十数里内都没有发现隋军,才敢带兵进驻隋军在城下的大营。
渊盖苏文差人去城下通知自己的父亲,隋军已经全部撤退了,自己则是在大营中查看情况。越看越觉得心惊,隋军大营中有攻城的飞楼,巨弩,云梯,撞车,兵甲,兵器,粮草,再算上使用的和未使用的营帐帐幕不计其数,甚至还有在桌案上堆积如山的未处理的公文。
渊太祚在下人的扶持下来到了城外隋军大营,见到了自己的儿子便连忙扶起他,说道:“我儿当真没给为父丢脸啊,竟率得倾国之兵前来救援辽东城,当真是一员虎将,回去我为你请封莫离支。”
渊盖苏文谢过了父亲,又对渊太祚说:“父亲,我在这隋军大营中见得这许多物资就这么散乱的丢在这里,应该是溃散而去,这个时候应当带兵随后追击,定能有所斩获。”
渊盖苏文虽然自封大元帅,但是在父亲面前还是乖乖的发问,不敢有所僭越。渊太祚坐在宇文述的帅帐内的椅子上,看着桌案上遗留下的地图,沉声道:“隋军统帅一向善使诡计,在城下死伤惨重,没准是故意溃败,诱使我们追击,再将我们尽数歼灭在旷野中。不可轻举妄动,派出千余骑远远地跟着,看看是怎么回事。”
渊盖苏文心中有些不服,但是自己父亲发话了,又不得不从,只好指挥着军队将隋军大营遗留下的各类物资都一件件的搬进辽东城的大仓中。
数千骑自辽东城出发,向辽水方向搜索前进。远远地看到辽水边隋军旗帜鲜明,队列整齐,便再也不敢前进,回来向渊太祚汇报情况。渊太祚点了点头,留下一部分士兵帮助修缮辽东城城墙和城内民居,给平民以补偿,给战死者举行隆重的葬礼。
这样一晃过去了一夜,李文渊这边也没闲着,构筑了最简单的营垒,各队划分了各自防守的区域,紧紧守着帝津口。
第二天渊太祚睡了一夜好觉,精神矍铄的坐在辽东城内听手下人汇报。派去涿郡的细作已经发回了消息,大隋皇帝已经带着御林军过了涿郡向南而去,大量的辽东逃兵和民夫都涌进了涿郡。
“这么说,昨日骑兵所看到的应该是一支孤军?”渊太祚喝着茶,问着手下人。
“回大对卢,我们的探子并没有传回大隋皇帝命人守卫渡口接收溃兵的消息。”
“好,命我儿前来。”渊太祚眼睛一亮说道。隋军将他困在辽东城月余,期间他吃不好睡不好,受了不少的罪,这回隋军溃败必然是无心抵抗,天赐良机自己怎么能弃之不顾呢?
不久,渊盖苏文顶盔掼甲来到了渊太祚面前,深施一礼道:“父亲,今日唤儿前来,可是有什么大事?”
渊太祚看着自己的儿子威风凛凛,心下也是极为宽慰,说道:“探子传回的消息,对面隋军确实是溃退而去,今日你率兵十万去追击隋军,不要俘虏能杀则杀,保我高句丽边境二十年安稳。”
渊盖苏文十分欣喜,自己在朝堂中尚且还有些威望,但是在军队中的威望甚至不及依然是个半傀儡的婴阳王的一半,此时正是自己立威的时候。于是便单膝跪地,施礼领命而去。
渊盖苏文点齐了十万兵,跟着隋军后撤的路线就追了下去,两个时辰后便到了鸭绿水边,依然看到了远远的隋军大营,还有旷野上不计其数的溃军。
李文渊这时候却来不及管高句丽军追至附近了,他正头疼着渊盖苏贞偷藏在船里跟了过来,说是要再劝劝自己的兄长放弃发动战争的念头,进中原上表称臣。
这时候营垒上的士兵来报,说大营西北发现了高句丽军。李文渊见摆脱不掉渊盖苏贞,便干脆带着她一齐登上营垒,查看情况。
这边的渊盖苏文便是按捺不住,看着漫山遍野的隋军溃兵,命令手下骑兵跟随自己出击,还特意叮嘱左右骑兵道:“不要活的,一个不剩。”
万余骑兵从队列中分出来,结阵冲向了旷野上的隋军。隋军溃兵使尽了全力,方才逃至鸭绿水,哪里还有力气与胆气反抗高句丽骑兵,当下或者哭喊着四下逃散,或者将双手举过头顶跪地投降,或者干脆直接停在原地发呆不知所措的。
渊盖苏贞在营垒上看着外面旷野上自己的哥哥带兵屠杀着溃兵,骇的发不出声音,只是用手捂着嘴,大眼睛里透着不可置信。这时正杀得兴起的渊盖苏文似乎真是有心灵感应一般,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到隋军营垒上自己的胞妹正在一个隋军军官的陪伴下看着自己,便率军杀至营垒附近,抬手直接射出一箭。
距离过近实在是躲闪不开,李文渊暗骂一声这畜生连胞妹都下得去杀手,当下便也是一咬牙,揽过渊盖苏贞,用自己的左胳膊硬吃了一箭。血光迸现,溅的渊盖苏贞一脸。
李文渊没去看渊盖苏贞的表情,他是个十足的大男子主义,最见不得有人欺负女人,尤其这个女人还是妹妹。于是便阴着脸,咬着牙从左臂上直接拔出了羽箭。然后不顾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