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渊在拔笃走进皇宫许久之后,才喝光了剩下的半坛水酒,压下了心中的一丝悲凉,对身后军阵中等待已久的张君泰说道:“既然高昌国的军队已经选择投降,就给他们战俘的礼遇,不要将他们与不服王化的胡人混作一谈。”
张君泰点了点头,对着身边的军官下令道:“全军,以最高的礼遇接纳高昌国军队的投降。”
随后西域军按照礼节接受了高昌国军队的投降,在禁宫中解救出了原来高昌国的国王麴伯雅,李文渊在皇宫中接见了麴伯雅。麴伯雅被人搀扶着颤颤巍巍的走进了皇宫,坐在了李文渊早就给他准备的椅子上。
李文渊见麴伯雅来了,便是笑了笑说道:“弁国公受苦了,谋权篡位的突厥人已经被诛杀殆尽了,现在这个高昌国又是属于你们麴氏的了。”
麴伯雅沉声说道:“我愿接受天朝的册封,高昌国原本就是流落西域的汉人为求自保方才出现的,我麴氏也只是为了天朝暂为保管罢了,现在天朝军队已至,我自然是要将高昌国物归原主,让他重新归到天朝王化之下。”
李文渊抬眼看了看麴伯雅,随后垂下了眼皮继续看着桌案上拔笃遗留下来的地图。倒不是李文渊故作姿态,只是面对一个亡国之君实在是提不起来转移目光的兴致。原本李文渊确实准备是在这里接见麴伯雅,两方面好好的畅谈一下高昌国与西域的合并事宜,但是李文渊在这里闲逛的时候,发现了在桌案上的印绶下面有一张折起来的羊皮卷。李文渊小心翼翼的打开后发现里面并不是什么机关暗器,而是一张绘制了突厥各部族分布的一个示意图册,甚至有的地方还标注有人口军队之类的信息,这让李文渊极其的感兴趣,当下便是伏在桌案上看着面前的羊皮卷,就是连麴伯雅进来都没有反应,最后还是麴伯了这句话。
“麴国王你说的是真心话么?还是只是为了坐回高昌国的统治地位做的妥协呢?”李文渊低头看着羊皮卷说道。
“是的,经历过这次的政变以后我宁愿只领了高昌国公的虚衔,从此做个富家翁再也不问世事了。”麴伯雅回想起自己作为阶下囚的这几年,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心有余悸的说道。
“你还不能隐居起来,为了千金买骨给别的番王看,你也还要在官场上再呆些日子。”李文渊摇了摇头说道。
在摸不准李文渊言语中的意思到底是什么的时候,麴伯雅也不敢再多说话,唯恐触怒了面前这个能决定自己命运的人。
“你不用担心,如果我真的想对你不利你是不可能还活着站在这里的,你早就会和那些胡人一样在战乱中被突厥人所杀了。”李文渊听到麴伯雅没回答,便抬起头看到了麴伯雅复杂的表情,当下便是明白了麴伯雅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便连忙说道。
“是,是,我是被关的有些久了,所以看什么都有些觉得怀有恶意。”麴伯雅连忙站起身解释说道。
“你过来一点,看看这个羊皮卷上面绘制的一应事物有多少是真的?”李文渊招呼麴伯雅上前说道。
麴伯雅上前看了看说道:“总管,这上面所绘制的都是突厥人的部落部族的分布,还有突厥军队的驻扎情况,还有草原一些物产的,大体看来都没有什么问题,具体的需要对比一下。”
麴伯了一句:“总管,失礼了。”
随后麴伯雅伸手将桌案上的桌罩掀开一角,用自己的一个戒指敲出了一个十分不显眼的木榫,接住了一个掉落的下来的木匣子。然后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类似于孔明盒的东西,也没看他有什么动作,就将一个密闭的盒子打了开来,从里面取出一卷已经有些泛黄的卷轴,放在桌子上小心翼翼的摊了开来,对李文渊说道:
“总管,这是我麴氏历代君主秘密调查的突厥人相关情报的总辑,可能不是很全面,但是都很准确,基本都再三核实过才会绘制在这上面,所以总管可以凭借这个来判定这个羊皮卷上的是不是真的。”
李文渊也凝神看了看面前的古卷说道:“你们还挺有心的,怎么会耗费如此多的心血和气力来调查自己的宗主国?”
“若非是实力不济,我们怎么可能会甘心给突厥人做附属国呢。这上面是我麴氏一门倾尽心血所著成的,要知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而且这天下安有万世统治之朝?等到突厥人盛极而衰的时候,就是我们麴氏高昌揭竿而起的时候,到时候这个古卷就是我们克敌制胜的法宝。”麴伯雅十分爱惜的用手轻轻抚摸面前的古卷说道:
“但是现在我们用不到了,我便是打定主意要将此物献给总管,协助总管彻底击败突厥人,彻底解决掉这个随时可能威胁中原的威胁。”
李文渊虽说身边没有携带夜枭这几年测绘的西突厥的详尽地图,但是他脑海中记忆很深的后世地图再加上也经常在总管府在地图上标识张君泰等人的军队位置,此时看着麴伯雅所献的古卷倒也是有着几分的眼熟,便点了点头说道:“麴国公你放心,这个我一定妥善保管,利用起来,绝对不会糟蹋此物的。”
听到李文渊称呼自己为麴国公,麴伯雅便也是稍稍的松了口气,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这才在上面给李文渊指了指一些只有麴氏才看得懂的标记给李文渊解释了古卷上绘制的信息:西突厥王庭的具体位置以及周边的地理水文信息,突厥几支护卫王庭的精锐部队的驻扎位置,还有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