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快到年底,这事再不弄出个结果又得耽搁一年,搞不好还得弄黄了。祁景宏也急了,他那个远房堂弟对这事似乎可有可无。自从那天和他谈过设想后,从来没有主动找过他问这事的进展,他老爸祁正明也没再找过他。
太冷漠了。难道,那小子在外面赚钱太容易,不想再来沾染村子里的事,不想再辛辛苦苦干农业开发,他打算知难而退了?农村的发展缓慢,机会也不多,绝对不能放过任何发展的可能性。再说了,那就是个没人要的荒山洼,用人要总比荒芜着好吧?
他们全家送祁琳去京城上大学的事,在村子里可是引起轰动的。现在村子里的人看他家的眼神都透出羡慕。后来祁景焘经常开辆帕萨特回家,更是坐实了他已经不同以往。不再是以前那个不声不响,回家就帮家里干农活的普通大学生了。
村子里许多人都看到过,他那辆车经常出现在镇上,出现在原来农具厂门市里面。还经常在周末,见到他那位漂亮的眼镜女朋友去农贸公司,那家农贸公司是他做主的猜测可以肯定无疑了。
祁景焘不急,祁景宏却急了。粮仓河那片大山洼荒了那么多年,以前不觉得有什么,荒着就荒着好了。现在不同了。村委会开会讨论过祁景焘承包的事后,消息就已经传出去了,搞的沸沸扬扬。
村子里有那么些能人听说后,也纷纷动了心思,思考过他们自己承包的可能性。可来找村委会咨询过,最后都不了了之,再没人来过问了。粮仓河就是块硬骨头,如果好啃,早被别人啃吃了。
可村子里的人却开始议论纷纷,毕竟,他们各家各户都有那么一小块山地抛荒在那里,如果真有人承包了,他们都有份,多多少少能分到一笔油盐钱嘀。
祁景焘的股份制方案是什么,有什么好处?他们大多数人都搞不清楚,清楚的人也不一定搞得清楚其中的利弊。但他们知道一点,那片大山洼如果承包出去经营果园,他们当中许多人是有好处的。自家嫌麻烦抛荒的山地肯定有租金拿,农闲时节还能去挣份工钱是必然的。
再说了,那么大一片山洼,老祁家也不可能自家单独干,总要请人帮忙经营管理果园的。主人家赚不赚钱与他们无关,可是,工钱是少不了的。他们家承包下来后,又将会有多少用工机会出现?
这些账,会算的,能算的人多了去了。和祁正明关系好,走的近的都不由自主的找过祁正明。坐在一起抽抽水烟,聊聊天。有意无意地打听他们家承包那片大山洼的事,还帮着出出主意,说说在那片大山洼栽种果树的经验教训。
都是一个村子里的老兄弟,不管承包的事成不成,祁正明也乐意陪他们聊聊,集思广益地收集下粮仓河那片大山洼的经营意见和建议。不过,他现在也不急,也不去找村委会的人问村委会的商议结果。
别人问他具体的设想,他也推脱说,不知道祁景焘那小子到底想干嘛。那小子现在忙得很,没时间和他谈这事,也许是他当时头脑发热胡言乱语。
祁正明的话没人相信,事情都弄到村委会讨论了,怎么可能是开玩笑的事?他们家不想在这个村子里混了?
正所谓的皇帝不急太监急,村子里那些人见从祁家得不到明确说法,纷纷找村委会那些管事的人要说法去了。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人,那家没有家族兄弟好哥们,村委会里面那些管事的还不是村子里的人?
村子里已经议论纷纷,祁景宏不敢再耽搁了,再次召开村委会讨论这事。
张家元依然态度鲜明的很,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他从来就不反对村子里任何人来承包经营粮仓河。但是,私人承包经营就是承包经营,一切按照村子里的规矩来。承包后责任自负,风险自当,收益自得,用不着搞什么股份制公司那些鬼玩意儿。
祁景焘本人文化不高,对更多的理论上的东西也说不出多少,更不可能对祁景焘的合作方案进行数据归纳分析,给村委会成员一个明确的目标和保证。
而张家元的坚持却能看到实实在在的好处,村委会是有能拿到手的确实利益的。讨论来讨论去,眼看这事又要搁置,祁景宏等有长远想法的村委会委员也妥协了,这事不能再拖了。
终于,召开村委会扩大会议表决后,大多数人支持张家元的意见。讨论出个初步方案后,通知祁景焘回村来商议承包合同的具体事宜。
祁景焘也没拿捏,收到祁景宏的传呼,电话里了解下大体的情况,就和祁景宏约定好时间,第二天晚上去村委会具体商谈。
他对村委会用什么方式与他合作无所谓,只要能启动茅草河合作计划就行,那片大山洼荒着太可惜了。
对这事,早早的,他就将自己当初做的方案送给老祁,请老祁帮忙把把关。老祁这次倒是没偷懒,很快就帮他搞了个更严谨的经营方案出来。祁景焘看过老祁那个经营方案,心里头更踏实。
但是,经过祁正明给他解说村子里的反应,还有那些他所不知道的村子里以往那些恩恩怨怨的往事,他现在也体会到农村事务的复杂。
虽然更想尽快承包下粮仓河大山洼,却不能对任何人透露出一丝口风,表现的急不可耐,反而令人生疑,以为那里就是一块宝。村子里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多的是,他们得不到的东西,也不会轻易让别人拿去,特别是没有绝对实力的人。
老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