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飞扬倒悬出剑,霎那间数十道剑势自上而下四射开来。
交错间,无名与寒流沙已昏死一旁,云飞扬亦重伤驻剑半跪地,凝视战场,尽是遍地横尸,这一回合下来,中都仅剩东伯浩然以及其副将程昊,还有一百兵者。
尽管如此,那城门口所剩中都百姓却始终没有回城,一直站在东伯浩然等兵者身后。
云飞扬重伤,南丘铁壑眉目微闭,且并无相助之意,随见云飞扬缓缓仗剑而起,望着东伯浩然等人,嘴角淌血,声低沉而嘶哑道。
“东伯将军,轮到你们了!”
云飞扬此言看似挑衅,实则却透着无奈,他跟随东伯浩然也不是一两天,自是知其身不由己。
“飞扬,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云飞扬颔首低眉,手中剑却还是握着,慢慢提了起来,他没有指对东伯浩然,沉默片刻后才接口道。
“契武战场,身不由己!”
剑不对指东伯浩然,这是云飞扬最后能给这位将军的尊重,东伯浩然观其举止,温暖轻笑暗自叹息。
“我又何尝不是?”
云飞扬邀战,中都自是不会逃避,东伯浩然随身最后百名兵者,未等其命令便率先迎了上去,从不贪生更不惧死。
这就是东伯浩然带出来的兵,各个都是好儿郎。
云飞扬捥剑而上,凌空划出一道剑势。
唰!
近三十兵者当场重甲断裂,拦腰折断,鲜血四溅。
双方并不收手,兵者亦不惧云飞扬手段,不知疲倦前仆后继。
唰唰唰!
又是几道霸道剑势,兵者均葬身在了云飞扬的浪子剑下了。
何其惨烈!
剑势落,云飞扬从中都兵者尸堆里爬了出来,只见其青衣染尽鲜血。
“将军,你安心去,待老夫做完这件事,就随你下去继续下棋。”
云飞扬托着剑,缓缓朝着东伯浩然走去,面色苍白。
东伯浩然回首望见身后数百中都百姓,知晓这一生使命就是护其安康,他将手搭在腰间剑柄上,慢慢握紧。
正欲拔剑,却闻副将程昊抱拳请战,“将军,自古以来哪有主将先去的道理,就让末将先去给您铺路吧!”
说罢,程昊提剑迎了上去。
其使得一柄四指宽的三尺大剑,剑身厚重可摧毁兵甲,但于此对阵武者而言,却显得略笨重了些。
呼!
程昊使大剑劈下,云飞扬举剑相迎。
铛!
二者一触即分,云飞扬只觉如巨石压顶手臂发麻,颤抖的好生厉害,竟有些握剑不住。
哒哒!
云飞扬退了两步拉开距离,程昊再持剑欲上。
唰!
一道白色剑芒突升,东伯浩然颔首低眉不忍看那一幕。
原是程昊大剑刚至头顶,与云飞扬尚有五步距离之时,那道白芒便穿膛而过。
剑势杀人于无形!
东伯浩然哪能不知程昊之能,那道剑势不过是云飞扬脱力之举,哪能躲不过。
但他亦知程昊此举不过是自知无力回天的最后求死而已。
死在战场,才是为兵为将者最荣耀的归宿。
东伯浩然指着身后百姓,望着身前云飞扬,朗道:“云飞扬,他们曾经也是你守护的,答应我,不要伤害他们!”
云飞扬用力点头,坚定道。
“我答应你!”
随后便见一位老将军微笑着举起手中剑,横颈自刎在百姓前面,然后以剑撑起身躯,不肯倒在城门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