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东方,一处山林之内。
一名独臂白发男子,看着眼前全身泛着微微华光,身形虚淡的女子,面色沉重地道:“我打算去了。”
“我陪你。他是我们的恩人,如今他身陨,一切与他的死有关的,都是仇人。”虚淡的女子冷冷地道。
“华儿,这一去,我也没把握能否成功,很可能连仇都报不了,直接陨落。”断九天叹道。
“你说过,我们永不分离。江回成了这样,我们理应为他报仇,就算报不了,我们也要死在一起。”
唐华儿激动地道。
断九天沉默,片刻后,抬头看向天穹,那轮即将升起的太阳,紧紧地搂住唐华儿:“好,就让我们一起踏上这条路,去搏一搏。”
“嗯。”
重重点头,光华神戒抛出,一阵华光闪烁,温和光芒散射而出,在空中铺就成路,直通天际,连接那轮正在升起的骄阳上。
“走。”
断九天轻声一喝,单手楼主唐华儿,飞跃而上,踏上光华之路,一步步走向天际骄阳。
……
凄冷墓地,墓前战意渐消,唯有笛声悠扬,牛声几哞。
“时隔多年,没想到还能见到你,真是令人怀念。”
白袍将突然转身,看着黄牛背上的牧童,冷冷地道:“当初你突然消失,我还以为你死了,没想到你能从太初活到现在。”
“这还要感谢你们,要不是你们,我也不可能活到现在。”
牧童淡然一笑,看不出喜怒。
黄牛落下,牧童跃下牛背,一步步走向白袍将:“我很想知道,当初,你们为何要对付道三千?为何要对付我?害我被镇压如此之久。”
本该充满恨意的质问,但牧童很平静,言语也十分平淡,好似在询问一件十分平常的事情。
江回在一旁听着,没有打扰,这两人看来还有什么恩怨。
根据两人谈话,看着两人都是从太初活下来的人,只是这白袍将为何会守在墓前?
“为什么?没有为什么,只是立场不同!”白袍将冷冷地道。
“那无数岁月后的今天呢,是否依旧是原来结果?”牧童淡然询问,竹笛在手中翻转,隐隐带着一丝道威。
“你若依旧和道三千站在同一阵线,结果依旧。”白袍将冷淡地道。
“可笑。当初我不与你们一起对付道三千,你们就认为我和道三千同一阵线?白孟,你莫非真以为牧童没有脾气?”
牧童沉声一怒,衣衫无风自动,长发飞舞,恐怖道威压迫而来。
“哼,当时的情况,你投靠任何一方,都足以改变战局,我们自然不能留下你这个变数。”
白孟冷哼一声,丝毫不觉对不起眼前人,长戟挥洒,霸气惊天地:“你若战,那便战!”
江回听得糊涂了,这些人要对付道三千,可是为何道三千是太初九魔镇压,没这些人什么事?
被镇压了这么久,牧童心中若说不怒,那是不可能,可再怒又如何,他见到现在的人界,突然不想与眼前人动手了。
轻叹一声,竹笛消散,抚了抚黄牛脖子,落寞叹道:“我累了,你们随便怎么弄吧,等到故人死绝了,你就不会如此了。”
白孟一怔,太初时代活下来的神祗并不多,神帝神城的那些低阶神祗早在太初就死了,只是用秘法炼制成了战争傀儡。
“你还是这么心软,若不是杀不死你,你早被人宰了无数次了。”
白孟虽然在冷声讥讽,但却收起了长戟。
牧童,太初第一天才,却也是最心软,最念旧旧情的人,不是不杀人,而是他不怎么杀人。
有时,他会因为一些细节,触动了内心,而放过对方。
就像现在,虽然镇压了无数年,可一朝解封,发现早已沧海桑田,天地巨变,故人所剩无几,若还论着报仇,怕最后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白孟,你难道真想看看故人一个个离去,然后一人落寞在这个时代,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牧童轻叹。
“只要能杀了道三千,毁了这片天,我白孟,就算豁出性命,也心甘情愿!”白孟冷声喝道。
江回纳闷了,这天机神榜第一的道三千,究竟作了什么天怒人怨之事,这白孟就这么想杀他?
见牧童无奈苦笑,江回趁机道:“二位,我乃江回故友,我刚才看镇压道三千长剑,与故友江回的力量同源,不知这是怎么回事?”
“江回?”牧童目光微微一凝,看着那柄长剑:“你故友江回是太初九魔的传人?”
江回心头一跳,这牧童果然知道太初九魔,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开口解释道:“不知道,我只感觉两股力量同源,江回并未和我说他修炼的是什么功法。”
“太初九魔?”白孟一愣,神色沉了下来:“这怎么和太初九魔扯上了关系?”
“因为你们的愚蠢。”牧童冷冷讥讽一声,嘲笑道:“当初你们集合众多接近主神的强者力量,重创道三千之后,让太初九魔有了可趁之机。”
“那你怎么跑到那地方去了,怎么也被镇压了?”江回更加不解了,明明镇压道三千,这牧童怎么跟着被封印了?
提到这件事,牧童就来气,差点指着白孟鼻子骂:“还不是他们这几个混蛋,他们和道三千打了一场,道三千跑了,这几个混球硬说是我救的,联手围攻我,我只好也跑了……”
说起来也倒霉,牧童当初逃走之后,就想找个地方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