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冷墓地,万里冰寒,铁血长戟划破天际,带起无尽血气,绞碎四周寒冰。
云皇心头焦急,却不敢贸然动用武力,怕伤了柳如雪。
长戟搅动,尸山血海幻影浮现,搅动无数血浪,层层浪涛,拍打而去。
寒冰卷,魅影动,无踪的魅影,无影的杀机,染黑的白衣,满头白发飘扬,只有无情的杀伐,不见往日师徒情。
“如雪。”
云皇呼喊,想要唤醒眼前人,却是一抹深藏的冰冷。
寒冰如剑,道威隐隐,带着一丝抹不去的邪气:“天下苍生,与我何干?”
一声清喝,意味着放弃肩上的重担,意味着拿起不曾拿起的东西,走上不敢想的路。
寒光,血气,魅影闪,一时间,漫天寒冰,无数魅影,仿似神女起舞,却是充满杀机。
长戟转动,没有丝毫惊惧,血气充斥这方天际,一股无边霸气震荡四方。
轰
寒冰震荡,化为万千碎屑,柳如雪身形一颤,踉跄而退,眸子中却满是愤怒与寒芒,眉心一敛,道纹转动,道纹散发,再次杀向白袍将。
“你的实力,还差得远呢。”
略带讥讽,长戟破空而去,直指柳如雪咽喉。
“小心。”
心中焦急,帝皇剑在手,帝皇之气涌动,道纹流转,斩向白袍将。
嗤声一笑,带起万丈豪情,端坐马背,长戟回身扫,一指点寒光。
铿
长戟碰撞帝皇剑,一股庞然道威震荡,云皇身子一颤,气血翻涌,口溅朱红。
一指硬撼道威,依旧端坐,未曾动弹分毫,寒光碎裂,击在柳如雪肩头上,神力一吐,鲜血喷洒,身形急速倒飞。
长戟回落,斜指地面,唯有一方霸气难言,仿似不可撼动的城墙,让人心头无力。
朱唇染血,却更显凌厉,道威席卷,邪意荡人心。
白袍将目光一凝,却是一拉缰绳,向远方走去:“我会再来的。”
淡漠的一语,是那股气息的怀念,也是对于柳如雪力量考校。
白袍将离开,柳如雪收起一身道威,看也未看云皇一眼,转身向那无碑坟墓走去。
“如雪,你要去哪?”云皇急忙上前,拦住柳如雪,急切地道:“现在太初神祗回归,人界已经不安全了,随我去广寒吧。”
柳如雪静静地看了云皇一眼,清冷的眼中带着一抹不曾抹去的情义,伸了伸手,最终却颓然放下,缓步走向那无碑坟墓。
“如雪,你就算要和他在一起,也可以将他带去广寒,人界已经不安全了。”云皇急忙说道。
“他,没有家,这是他的家。”
清冷的话语,却蕴含几分颤抖,伸手触摸那无碑坟墓,看了眼一旁父母墓地:“这是我父亲,那是我母亲,这是江回和我,我们在一起,这里是我们的家。”
“你……”
云皇张了张嘴,该怎么说,又该如何说。
不该存在的人,不该与她有所交集的人,却是一次次地打动她的心,最终留她独自伤心。
“如雪,天下苍生还等着你,人世劫难爆发,谁也不能幸免,你们居住在此,也会被波及。”无奈,云皇只能拿出大义。
“他不喜欢苍生,我也不喜欢。”
短短的一句话,蕴含了多少复杂情感,云皇听得出来,却又不敢再刺激柳如雪。
“你就当没有我这个徒弟吧。”
踏入无碑墓地,一场轻烟吹过,徒留一地凄凉。
云皇怔怔而立,就当没你这个徒弟?可我怎能做到?
天下苍生,天下苍生,我真的错了么?
久久伫立,似在思考这个问题,又似在期待奇迹降临,柳如雪突然出来,与她一起离开。
若是一般人死了,还能召回灵魂,夺舍重生,甚至,再造一副身躯。
魔王若是死了,灵魂不被打散,也能再次重生,可是江回当日心死,身死,魂也死,再也没有复生的机会了。
苍生之剑诛魔,被刺穿了身躯,一个魔族,灵魂岂能保存?
就算想要复活也不可能。
沉默等候,没有期待中的事情发生,只有墓地的凄冷无言,阴风吹过,带来的不是寒意,而是一阵阵心痛。
当初,来的一个永世浩然,为了天下苍生而努力。
如今,一个江回,成为魔王,一样身死,只是他听不到家乡是否还好,听不到下一位穿越者的问话。
飞身离开,片刻再次回来,手里是一捧鲜花,放在无碑的墓前:“没人为他插上一朵花,那是因为我们都不在,以后有时间,我都会为你放上一束鲜花。”
昔日的永世浩然,今日的一抔黄土,有多少人记得他的恩情?有多少人,知道曾经有一位异界人,为这个世界奉献了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
永世浩然和江回的选择,没有对错,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对错。
错的,是道义,是规则。
云皇一步步走出这个墓地,心中不断回忆着,这两个异界人的所作所为,所言所想,以及最终的结果。
谁说魔一定坏。
谁说好人就不会办坏事。
永世浩然一心为天下奉献,可是,这天下又给了他什么?
什么都没给,给的,只是一处葬身之地。
江回害了谁?他只是为了活命,他也未去屠杀天下百姓,也未做恶事,结果依旧是一处葬身地。
来到深渊之下,再次放下一束鲜花,看着满是尘土的墓地,唯有一声轻叹:“好友,你是否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