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饭菜很丰盛,大多都是荤的。
陈知栀用手扯下一个兔腿,兔子是红烧的,就是辣椒放得太多,看那红彤彤的样子就觉得肯定很辣。陈知栀张开嘴巴刚想咬,却突然停下来,将兔腿放在了碗里,慢慢吃。
注意到她的动作,谢氏挺高兴的,心道女儿终于有了该有的吃相了。而谢芳华心里则是好奇,她看了一眼陈知栀,又看了一眼谢烯然。
要知道,陈知栀吃饭向来是刨,啃鸡腿兔腿什么的向来用嘴扯,可是现在,她居然用筷子夹兔腿慢慢吃?
太阳明日可能要从西边出来了。
谢氏给陈知栀夹了白菜,清炒的,味道不错。
“姐姐,”陈知栀忽然放下筷子,将嘴巴里的饭吞下去之后才说,“刺杀我的人找到了吗?是不是刘婉?”
陈知栀第一次答应别人教其箭术,可是却被算计,心里自然很不好受。
当然,她还是得感谢刘婉,若不是刘婉,她和谢烯然怎么可能独处密林,谢烯然又怎么可能与她坦白呢?
思及此,陈知栀本来愤愤的表情淡了,嘴角还勾起一抹笑意。
谢烯然也放下筷子,看向谢芳华,“是啊堂姐。刘婉将知栀引去东林,自己却没有现身,后来还有那么多黑衣杀手,会不会就是她动的手?”
如果真的是这样,恐怕他和刘烨之间的关系会有些僵硬了。
刘婉再怎么说都是刘烨的表妹,这一点是怎么都改变不了的。既然如此,他的表妹伤害自己喜欢的人,以后见面,多少都会尴尬。
谢芳华看了一眼谢烯然,又看向陈知栀,“不是刘婉,是平乐公主。刘婉不过是被平乐公主利用的。”
说是被利用,若没有自己的一点儿心思,又怎么可能甘被利用呢?
陈知栀没往深处想,只觉得刘婉再笨也不可能亲自动手,于是便不打算继续问了,可是那个平乐公主……
陈知栀觉得她没有那个本事。
那么多的黑衣人,本事还不小,平乐公主那个没脑子的笨公主,哪儿来的人脉?
谢烯然也是这么想的,他还多想了一层,那就是平乐公主的养母喻贵妃,喻贵妃是喻尚书的嫡长女,若说此事跟平乐公主有关,倒不如说跟喻贵妃跟喻家有关。
“那平乐公主被陛下怎么处理了吗?”陈知栀问。
平乐公主虽说是公主,但毕竟是养女,现在陈家二小姐被黑衣人刺杀的消息恐怕来猎场的人都知道了,平日里皇帝再怎么纵容平乐公主,发生了这种情况,应该不会再护短了吧?
“被软禁了,软禁了五个月。”谢芳华说。
“又被软禁?才五个月?”陈知栀觉得皇帝实在是过分了,这平乐公主素日里不知道做了多少欺负人的事情,现在还与刺客勾搭上,结果呢?又是软禁。
这京城简直没法待了!
陈知栀气呼呼的,连饭都吃不下了。
谢芳华不说,她自然不会知道皇帝这么做的用意究竟为何,即使说了,陈知栀也不一定能够听懂了。
陈知栀还是适合简单一点的生活。
譬如江湖。
江湖中人性子直,爽快得很,陈知栀觉得每次离开京城,就落得一身轻松,不必担心爹嗦,不必担心娘追着她学习琴棋书画。
只是离了京城,见谢烯然的面就少了。
当然,谢烯然自然能够明白过来。
他既然能够想到喻家,又怎么可能不明白呢?皇帝这么做,一来是因为证据不足,二来是因为他现在还不敢动喻家。
不过通过这件事情,皇帝以后不会再继续纵着喻贵妃和平乐公主了吧?
他要开始对付喻家了。
倒是谢氏,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心想着两个女儿的性子简直是相反的。陈知栀喜欢自由,谢芳华喜欢权势;陈知栀怕麻烦,谢芳华却能将那些麻烦事儿理得清清楚楚;陈知栀对京城的人情世故基本不能理解,谢芳华则能暗地里培养自己的势力……
谢氏不知道,这样的性子对于她们来说,究竟是好是坏。
思至此,她拿筷子夹了好几次白菜都因为走神而滑落。
“知栀也别担心,陛下对平乐公主的态度很差,想来平乐公主以后也不敢再继续惹是生非了。”谢芳华朝她淡笑,实际上,谁能够保证平乐公主不会再恃宠而骄呢?
毕竟,有一句老话说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陈知栀也懒得继续问下去了,自个儿吃着饭,有一盘烤羊肉看起来不错,就是离陈知栀太远了,她懒得起身去夹。
在林子里兜晃那么久,她累得慌。
谢烯然也道:“是啊知栀,那平乐公主被软禁一个月都受不了了,如今被软禁五个月,想来出来之后就不会再敢找你的麻烦了。”
陈知栀舔了舔嘴角,“希望如此吧!对了姐姐,清芝没事儿吧?”
谢芳华也挺担心清芝的,好在她去得及时,清芝的情况也不算糟糕,“放心吧,修养一段时间就能好。”
“那就好。”陈知栀松了一口气。
小时候,清芝经常做糕点给她吃,大一点了之后陈知栀还与清芝切磋过武功。
她挺喜欢清芝的。
吃完饭后,谢烯然准备回去了,陈知栀的帐篷就在谢氏旁边,所以也不着急走,于是就被谢氏留下来聊聊天。
谢烯然刚出帐篷没多久,谢芳华也跟了出来,“烯然。”
谢烯然转身去看她,“堂姐?有什么事情吗?”
谢芳华向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