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在哪儿?”谢烯然红了双眼,半天等不到谢老丞相的回答,于是起身又问。
“你要干什么?”谢老丞相也起了身。
谢烯然看着他,眼里布满了血丝,可就是强忍着没有哭,“我要去找陛下,告诉他大理寺少卿犯下的罪。”
谢老丞相笑了一声,不知是嘲笑自己,还是对谢烯然的无奈,“我用了大半年的时间去找这些证据,大理寺少卿便用大半年的时间来巩固他的地位。十八年前我都没有那个信心彻底击垮他,如今过去十八年,你觉得你又能怎么样?”
谢老丞相说得没有错,可是谢烯然却摇着头,“爷爷,不一样,不一样的。”
“烯然,这件事情你堂姐也知道了,听爷爷的,别插手此事,你堂姐知道怎么做。”谢老丞相拍了拍他的肩膀,叹着气。
几个孩子里头,只有谢芳华擅于权术,这件事情交给谢芳华,谢老丞相更放心。
谢烯然自嘲地笑了笑,他忽然发现自己很没有用,亲生父母被人害死,却还需要靠别人来替他为父母报仇,这实在是个笑话。
天大的笑话!
“爷爷,知栀她,知道这件事情吗?”谢烯然垂首,问道。
“她不知道。”谢老丞相回答道。
见谢烯然低着头,沉默半晌,谢老丞相以为他听了自己的劝,于是绕过他准备离开,“我去见一见你姑姑,然后回丞相府,你要一道回去吗?”
“走吧。”谢烯然没有犹豫。他的眼睛没有刚才那么红了,紧握的劝也渐渐松开。
下午的时候,陈知栀没有见着谢烯然,后来谢氏告诉她,谢烯然和谢老丞相一起回了丞相府。
谢烯然走了都不跟她打一个招呼,陈知栀心里那叫一个郁闷。
她闷闷不乐地走在院子里,一路上都低头踢着小石子。
这颗石子是她从谢氏的院子踢来的,一直踢到自己的院子里。
“栀妹,你在想什么呢?”苏无名忽然从旁边的树上跳下来,他坐在树上注意陈知栀很久了,她一直低着头,看样子心情不佳。
听见苏无名的声音,陈知栀缓缓抬起了头,叫了一声:“无名哥。”
苏无名走到她跟前,“你怎么了?一直魂不守舍的。”
“没什么。”陈知栀耸了耸肩,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开心点。她是总不可能跟苏无名说,她是因为谢烯然回了丞相府却没有和自己说,然后才怏怏不乐的吧?
这解释挺尴尬的。
苏无名说:“我要离开京城了,你要一道吗?”
陈知栀从前一直都喜欢行走江湖,时不时也会与苏无名一道,所以苏无名这么问她也不奇怪。
不过这次她却摇了摇头,“目前我还没有离开京城的打算。不过等我离开了京城,我会去找你的。”
苏无名挑了挑眉,“那行吧。我这个人也闲不住,瑾哥的毒解了,京城我就没必要待下去了。若你离了江湖,记得找我。”
“好。”陈知栀应了一声。
“对了,”苏无名又问,“烯然呢?”
找他们可真不容易的。华儿姐姐在宫里,他不好去道别;慕容瑾在房间内修养;陈知栀跑到谢氏的院子里;现在好了,素日里关系最好的谢烯然又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而一提到谢烯然,陈知栀就气得打不过来,“不知道!”
她偏过头,双手抱胸。
苏无名忽然反应过来,一脸看好戏地模样,“栀妹,你刚才不高兴,该不会是因为找不着烯然了吧?”
“怎么可能。”陈知栀瞪着眼睛看他,一字一句顿着说。
苏无名噗嗤一笑,“傻姑娘。好了,我都已经收拾好准备走了。”
“这么匆忙?”陈知栀放下了手。
“是啊。替我跟陈老爷陈夫人说一声,另外还有烯然,碰见他了就跟他说,我走了。”
陈知栀咂咂嘴,想说点什么却发现却还是只能点点头,“我知道了。无名哥你保重。”
苏无名的性子,陈知栀也了解,他和自己一样,都是待不住闲不住的人,京城虽然繁华,但是要守很多规矩,着实无趣。
陈知栀本来也已经想好了要离开京城。毕竟傅思谊的宴会参加了,慕容瑾的伤也好得差不多。
可是一想到谢烯然不辞而别,陈知栀心里就觉得不踏实不高兴。
她想去一趟丞相府。
“保重。”苏无名笑了笑,说了这句话后,不见了踪影。
陈知栀反应过来的时候,苏无名已经消失多时了。
苏无名不仅擅长毒术,而且轻功极佳。
陈知栀又冒出一个想法,那就是等下一次见到苏无名的时候,一定要找她教自己轻功。
苏无名出了陈府,没有直接离开京城,而是去了一趟丞相府。
他知道谢烯然在丞相府。
在丞相府的后院。
来到后院的时候,谢烯然正坐在石凳子上走神。他腰杆挺得很直,两只手搭在石桌子上,时不时转一下桌上放着的一根细木条。
苏无名走过去,坐在他面前,将刚才与陈知栀的对话说了一遍,“你说说你,说回府就回府,走之前也不跟栀妹说一声,人家现在气呼着呢!”
谢烯然闻言,玩木条的手顿了顿,他的眸子有些无神。
苏无名拍了拍谢烯然的肩膀,叹了口气,说:“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但是烯然,若是需要我了,随时给我传信。”
谢烯然的眸子闪了闪,他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