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新任旅长叫什么名字?”
那个八路军挺警惕,没有回答铁观音,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旅长是新任的?”
铁观音道:“我自然知道,你们从前那个旅长,就是我在天津卫给作的”。
“不可能,一个多月前报纸上还有邢仁甫的消息”?
“鬼子的报纸你也信?告诉你,现在的邢仁甫是假的。原名叫郑彬,绰号花鸭子。南市儿一带有名的混混,是邢仁甫的小舅子,这小子满身的刺青,还少了一只耳朵。”蔫诸葛说着一指站在旁边的宋春茂,“就是这位,我们独行侠活生生给揪下来的”。那八路将信将疑。
蔫诸葛又问:“这回能把你们新旅长的名字说出来了吧”?
“首长叫牟志祥”。
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宋春茂问:“十七团政委,牟志祥?”“就是他,他是我们新任旅长”。
“为什么不让龙书金升官?”铁观音有点恼怒。
“上级有自己的安排,我们也不清楚”。这个回答挺圆滑。
“你们旅长他人呢?”蔫诸葛问道。
“前几天夜里,我们行军时,发现有大批的鬼子集结,开始以为是针对我们。后来才发现他们另有目标,首长说这一带只有铁观音领导的一支抗日武装,对八路军有大恩。今天她们被鬼子包围了,我们不能见死不救。趁包围没形成,带弟兄们冲了进去”。
“你们有多少人?”铁观音激动的声音有些颤抖。
“一个侦察连,还有旅部首长,统共一百八十多人”。
“后来呢?”
“我们冲进去才发现搞错了目标,被围的是治安军二十二团,因投毒杀了日本人,被鬼子围剿”。
蔫诸葛点点头问:“再后来呢?”
“那些治安军竟有两千多人,可全无斗志,架起枪,准备投降,我们首长训导他们说,即使投降,日本人也不会放过他们,反正都是死,像个站着撒尿的中国爷们儿,死也要死在冲锋的路上”。
“好汉子,这话听着带劲”,姜立柱赞道。
“有个老兵油子,五十来岁的营长,说话阴阳怪气,一心一意的要投降鬼子,我们首长没跟他废话,抬手一枪把他杀了。可效果不大,这些人还是想缴枪。首长气的骂这些汉奸,是天生的贱骨头。直到日本人进攻,炮弹那里人多,就往那里砸,这些人才明白,鬼子根本不想要俘虏。才跟着我们突围,可惜已经晚了。要没你们接应,我们早就全军覆没了”。那个八路军的眼睛有点湿润。
“你们旅长呢?”蔫诸葛追问。
“牺牲了”。八路黯然道。
早已猜到的结果,还是想真实的听人讲出来。铁观音等人的心变得异常沉重。
“你是什么职位?”蔫诸葛突然问道,“一个普通的八路军战士不会知道这么多?”
那个八路犹豫一下道:“新任八路军教导六旅17团政委,祁云峰”。这小子最多不过二十五六岁,就成了政委。蔫诸葛心里由衷的赞叹:“真是年轻有为,自古英雄出少年”。
狼儿口战场一片狼藉,日本鬼子像劫道儿土匪,只管杀不管埋。方圆二三十里的杨泊洼中,到处是横七竖八的尸体。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尸臭味。
铁观音雇了几十个和尚,道士,在狼儿口摆下道场,做法事超度亡魂。埋一具尸体两块大洋,发现八路军的另加三块,有钱能使鬼推磨,临近的老百姓闻风而动。
两千多具二十二团士兵的尸体入土为安,一百三十七具八路军的遗体另行安葬。
祁云峰从中寻到牟志祥的尸体,运回老营,派人去山东通知龙书金。
龙书金这几个月忙的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他求铁观音追杀叛徒邢仁甫,后来就没了下文。他素知铁观音办事妥当,也不便追问。
一个教导旅,旅长叛变,副旅长遇害,17团的政委老搭档牟志祥去了延安。这几千人的担子压在他一人身上,真够龙书金受的。
头些天上面来电说牟志祥升任旅长,龙书金没有一点妒忌。牟志祥有文化,遇事头脑冷静,天生就是当官的料儿。退一步讲,朝里有人好做官。旅长是从17团出去的,以后对老部队多照应点是应该的。万一这小子不念旧情,亏待了17团,老子晚上敢去踹他家的门。
突然接到通知,新旅长还没上任,路上中了鬼子的埋伏牺牲了。龙书金撂下所有的工作,在警卫连的护送下连夜赶到了出事地点。
一进铁观音的防区,龙书金的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牟志祥会不会和铁观音发生了误会?按理说他们见过面,可战争年代误判也是难免的。要是旅长的命丢在铁观音手里,他这个义兄到时就真没法做人了。
龙书金远远看到在门外迎候的铁观音,不禁鼻子一酸,自己亏欠她太多了。又见她双眼微红,梨花带雨,仿佛刚大哭过一场,更坚定了龙团长的判断牟志祥被铁观音误伤了。
龙书金胡思乱想着,铁观音给他打招呼都没听见,直到警卫员拉了他一下,才回过神儿来,被人从马上扶下来。
铁观音以为龙书金伤心过度,对他的失礼之处也就没有在意。
祁云峰上前作了自我介绍,陪龙书金进了聚义厅。把事情的原委讲述了一遍。
龙书金连声道:“错了,我想错了……”,眼泪流了下来。
铁观音被龙书金的话弄得莫名其妙,:“大哥,你那里错了”?
“我以为牟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