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注定是一个笑话百出的夜晚,铁观音上次在天津追杀邢仁甫时,曾在市长温世珍家中住过,温市长家的豪华就曾让铁观音以为皇宫也不过如此。今天在日本俱乐部,内部的奢华更是让她有点儿不知所措。大理石的地板能映出人影,按姜立柱的话,苍蝇落在上面也会劈了腿,摔成脑震荡。自从这小子遭人暗算,被摔成脑震荡后,这个比喻便成天挂在他嘴头上,每天都要讲上两遍。
黄铜的楼梯扶手和柱子,极尽富丽堂皇,每个楼梯口都有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头发梳的能当镜子。看见大家从楼下走上来,便点头哈腰的跟大家打招呼。姜立柱忿忿的骂道:“我以为是主子呢,却原来是个奴才”。在这个奴才的映衬下,这些主子更显土的掉渣。
到了自己的房间,窗明几亮,四处一尘不染,全新的丝绸被褥干净的让人心痛。头顶上,胡桃木的吊扇缓缓的转动,这一切,让这些久经沙场的人顿时感到自己的埋汰,竟然连坐下都要小心翼翼。
每个房间都装了一部电话,金光闪闪的话筒,圆形的数字拨号键,都是这些土包子从未见过的。侯七自从进了门,一直守在电话旁,不停的向外拨电话。时间不大,就有两男两女四个人敲门进来,一个人手里拿着软尺和一个记事本,鼻梁子上架着眼镜,耳朵后还夹着一支铅笔。其余的三个人每人抱了一叠布料。
侯七把大家召集起来,硬要给大家每人定做一身衣服。女人天生就会撒娇打扮,不到一盏茶工夫,三个裁缝送来的布料就被几个姑娘翻的乱七八糟,居然没有一个人找到自己称心的布料。最后侯七不好意思的从布料堆里抬起头,笑着问裁缝:“还有吗?尽管拿来,我们不怕贵,只要有称心的就行”。
听完候七的话,那个年轻的男裁缝转身出门,上岁数的裁缝对大家道:“诸位先生,小姐先把尺寸量了,等一会儿诸位挑好了布料,老汉好有个安排,不至于耽误了诸位的时间”。
两个女裁缝先从几个姑娘开始,除了侯七,谁也没经过这阵势,一个个像木偶一样,任由两个女裁缝摆布,老裁缝除了偶尔抬头看看,一直在记录女裁缝报出来的数字。
姑娘们好歹很快就量好了,到了几个小伙子,却出了段小插曲。其他人却也罢了,最后剩下姜立柱和常庆虹,一个死活不让女人碰,另一个浑身都是刺痒肉,别人一碰他,常庆虹就大笑不止。姜立柱还好说,铁观音望他一瞪眼,这小子老老实实的做了乖宝宝,愁眉苦脸的样子简直以为他受了多大的委屈。姜立柱受完刑,马上加入到对最后一个顽固分子的清算中去,姜立柱伸手在常庆虹的屁股上狠拧了一把,疼的傻小子大叫一声,眼泪差点没流下来。这回可好,无论女裁缝怎么碰他,常庆虹再也没有笑出来,倒是娇小玲珑的女裁缝掂起脚为他量肩膀时,两个人身子紧贴在一起,细柔的发丝碰到常庆虹的鼻子,傻小子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女裁缝闪到一旁,俏脸红的像一块红布,常庆虹的脸比红布还红,这时大家才发现,傻小子有了想法,小老弟把裤裆支起多高。
常庆虹的丑态,姑娘们看了都扭过头,抿着嘴想笑又不敢笑。姜立柱他们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他,似乎就要有什么灾难降临到傻小子身上。常庆虹的无耻让宋春茂很没面子,他抬起腿,照傻小子的大屁股就是一脚,常庆虹没有提防,脸向下扑倒在满是布料的床上。
对宋春茂的霸道,老裁缝非常不满,他把手中的记事本往桌上一丢,指着宋春茂道:“你这个小伙子真不讲道理,他还是个大孩子,你怎么想打就打”?宋春茂也觉得有些后悔,被老裁缝这么一说,低下头没有说话。常庆虹从床上爬起来,反倒向老裁缝解释说,大哥打他是为他好。
既然人家苦主都不计较,老裁缝也就不说话了,客房中突然安静下来,正在这时,又有四个小伙子,每人抱了一叠布料走了近来,姑娘们见状马上忘记了适才的尴尬,一拥而上,片刻过后,一叠叠整齐的布料又被抖的到处都是。然后在成堆的布料中抬起头,用询问的目光看着老裁缝,似乎再问还有吗?在得到老裁缝否定的答案后,才又重新扎进布堆,把刚才挑选了一次的布料又翻了一遍。最后不情愿的找出一块儿,却又看着别人手中的更漂亮。她们享受的是过程,而不是结果。
找完自己满意的布料,姑娘们又把目光转向了几个男人,她们可不想过早的结束这种选择的快乐。出人意料的是,那个被常庆虹非礼的女裁缝,竟然也选了一块布料送给常庆虹。还说看到他挨打自己心里过意不去,送给他件衣服作为补偿。女裁缝的这一举动让常庆虹受宠若惊,更加不知所措。
女裁缝和同伴收拾好散落满地的布料,在大家不怀好意的目光中走了。侯七推了一把常庆虹,道:“傻兄弟,快去追啊,见了面就说,谢谢妹妹送我衣服,你手上的东西挺重的,我帮你拿着吧”。
一个男人有一个姐姐是幸福,有一群姐姐就是一种悲哀,侯七的谆谆教导还没有结束,其他几个姑娘就围上来,七嘴八舌的向常庆虹传授追姑娘的秘诀,可怜的家伙,睁着两只无辜的的大眼睛,看着这群情激昂的姐姐们,手不自在地挠着后脑勺,说什么也想不清楚,那个娇巧玲珑的女裁缝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忙活完定做衣服的事,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