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春茂嘴里嚼着面骨豆,含糊不清的说道:“管它十几呢,有酒喝就行”。大当家脸色一沉,轻咳了一声,宋春茂见气氛不对,放下酒碗,迟疑的问:“有什么不对吗”?大当家许婚又悔婚,让宋春茂对他的称呼无所适从。大当家悠悠的道:“为大将者当通天文,晓地理,你连今天是什么日子都搞不清楚,以后怎能带兵打仗”?
宋春茂的聪明之处在于,他不懂的事绝对不开口。大当家向他举起酒,他就喝,然后给大当家满上,静静的听他诉说。一张激昂的嘴巴,伴着一双虔诚的耳朵,从玉兔东升直说到明月当头海上忽然升起雾气,刹那间白茫茫一片。
就连脸对脸的宋春茂看大当家时,也好像隔了一层毛玻璃。大当家说过今夜有雾,当时大家以为他故弄玄虚,没太往心里去。现在果然起了大雾,宋春茂暗生敬佩,谦恭的问:“大当家如何知道此时有雾”?
“这有何难,谚语有云‘日头走云路,夜半必起雾’”。大当家说着突然像想起什么事来,:“兰兰交给你的东西还在吗”?
“兰兰”?宋春茂一时没想起来是谁。
“二当家闺名兰兰,她交给你的神龙蓝鲨令没有丢了吧”?
宋春茂取出那个精致的盒子,恭恭敬敬递到大当家手中。
“兰兰没把密码告诉你吧”?大当家把盒子在手中翻来覆去的看了半天。
宋春茂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盒子的底部有一排小字,估计是二当家的生辰,我按照上面所说,果然打开了盒子”。
大当家长叹一声,把盒子递还给宋春茂道:“盒子你能打开,可这神龙刀鲨令的用处你可知道”?
“不知,还望大当家赐教”。
大当家沉吟良久,又叹了口气,道:“时候不早了,早点儿歇了吧,你只要记着,此物非同寻常,在海上有危难时它可以帮你的大忙”。
宋春茂不便再问,起身收拾了一下,大当家也不帮忙,他合衣侧卧在甲板上,似乎已经睡熟了。大雾里行船,方向不好辨认,铁甲舰上虽然有导航系统,却也不宜速度过快,直到天蒙蒙亮时,西简岛的轮廓才模糊的出现在视野里。岛上情况不明,铁甲舰不敢靠近,只是远远的围着岛来回徘徊。
太阳已升起多高,大雾还没有消散的迹象,反而比开始更浓厚,抬头望天也只能看到惨白的日头,灰白的没有一丝温度。空气湿的似乎可以拧出水,这让船上的战士们,感到呼吸极不畅快。甲板,船舷上满是露水,一夜没有回船舱休息的大当家和宋春茂,衣服湿漉漉的,两人被冻得先后醒来。他们面色发白,嘴唇青紫,对望了一眼,笑了笑,然后比赛般的开始打喷嚏,咳嗽。大当家笑道:“着了风寒,喝口酒就好了”。宋春茂好喝酒,酒量大,可大清早一睁眼就要喝酒,还是头一遭。
大当家的办法简单有效,两人很快止住了咳嗽声。此时却听到甲板有人兴奋的说:“我们碰到丁大眼了”。
宋春茂随声附和,:“兄弟说的对,没错,我也听到了”。虽然看不到人却能听到远处有许多人惊天动地的咳嗽声。宋春茂支愣起耳朵仔细倾听,却只听到男人的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