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甲船的出现,早已引起了怀中岛海匪们的注意,几个匪首聚集在寨墙上,对游离于射界外的‘候七号’指指划划地讨论着。也有可能发现船上的人都穿着日本军服吧,这些海匪倒显得不太紧张,这更让宋春茂坐实了,岛上的海匪是和日本人有联系的,而且关系还比较密切。
果然,一条小船从港口荡了出来,船头立着三个人,手里举着一面膏药旗。克劳斯趴在炮镜上,慢慢摇动手轮,把目标锁定在炮口下。宋春茂不愿过早暴露意图,吩咐弟兄们先不要开火,听听这些海匪怎么说。克劳斯不情愿的离开炮位,又和常庆虹每人弄了一挺九二重机,把枪口对准了小船。这玩意儿虽然不如马克沁火力猛,但对付一艘小舢板,也算杀鸡用牛刀了。
距离铁甲舰还有百来米的样子,舢板停了下来,这些海匪贼得很,在这个距离内,可以保证对方的手**,不会落在自己的船上。
一个海匪扯着嗓子喊话,咿哩哇啦的居然讲的是日语。宋春茂暗赞,想不到这土匪窝里还有这样的人才,能讲这么流利的日语,确肯在土匪中间安身,也算是大才小用了。马钰躲在船舷下,笑着说:“这帮家伙拿我们当日本人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歪着头,把耳朵贴在船舷上,仔细的倾听。然后一句句给大家翻译。
海匪讲话的意思是,现在距离和皇军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多天,皇军要的花姑娘和劳工还没有准备齐,现在几位当家的正在忙活这事儿,到时候肯定能让皇军满意。
候七蹲坐在马钰对面,听了海匪的话低声骂道:“我说日本人怎么会留着他们不剿,原来这些海匪干得为虎作伥、帮狗吃食的勾当,这群吃里扒外的王八蛋,欺男霸女,一个个死有余辜”。
“问问这些杂碎,到现在连男带女一共抓了多少”。宋春茂铁青着脸命令三国浦志。
海匪对三国的问话毫不怀疑,报告了皇军他们一共抓了四千多人,差不多男女各半。大家怕露了马脚,没有再问鬼子给海匪下达的总任务是多少。
情况有变,早先制定的作战计划,因为岛上可能有被掳的平民百姓,不得不有所改变。可这么耀武扬威的前来兴师问罪,最后落个偃旗息鼓灰溜溜的离开,大家总感到心有不平。
候七跟三国浦志耳语了几句,三国挺挺胸膛,清了清嗓子,指着舢板上的海匪大声谩骂,小船上的海匪越听越害怕,竟然一句也不敢反驳。三国骂够了,海匪才点头哈腰的回复他,说要回去跟大当家商量一下,三天后再给皇军一个满意的答复。候七对海匪的倘塞大为不满,她悄悄的吩咐克劳斯,给他们个颜色看看。
对德国人来说,候七的命令有时候比宋春茂的话还好使。这洋厮放下怀中的重机枪,悄悄的溜到炮位上,调整诸元,把炮口对准港口林立的海盗船。海盗狡辩的话音刚落,炮弹尖叫着飞了出去,震耳的爆炸声中,一艘海盗船化成漫天飞舞的碎片,散落在海面上,一股浓浓的黑烟也随着爆炸声直冲云霄。
舢板上的海匪吓得面如土色,招呼都没顾上打,急急的返回了港口。宋春茂被候七的举动也弄得稀里糊涂,请教了马钰,才知道候七命令海匪把丁大眼以及他的随从交出来,说他曾经归顺过皇军,后来反水,让皇军蒙受了重大损失,皇军赏罚分明,不会追究怀中岛海匪的责任。至于那一炮,不过是想立威,让岛上的海匪不要心存幻想。
在海匪恐惧的目光中,‘候七号’慢慢的驶离了怀中岛。当初出海时,我们失心疯般的要跟船出来,现在我们又发疯般想念陆地的生活。老撑船以怕军舰搁浅为由,拒绝了大家想回大陆的请求,就连那个小荒岛,也不在老撑船靠岸的计划中。大海是他的家,他喜欢这种漂浮的生活,不管别人怎样,反正离开船,周围只有海水,老撑船是监狱长,我们就是带枪的囚犯。就这样,船漫无目的在海水游荡。
宋春茂坐在老撑船身边,看他青筋暴起的双手紧握舵杆。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在这对忘年交之间,所有的话语都是多余的。
花六郎悄悄走进驾驶室,对宋春茂道:“左舷不远有船队,我们是否靠过去看看”?
“船队”?老撑船有些质疑,“这兵荒马乱的,哪来的船队”?
宋春茂陪着老撑船来到甲板上,向花六郎指的方向眺望,果然七八艘帆船出现在天际,好像还挂着旗子,距离太远,看不太清楚。
宋春茂举起望远镜,看了一会儿,又交到老撑船手中。“什么年月了,还有人打替天行道的旗号”?宋春茂不解的问道。
“这是海盗的旗号,没想到这么多年了,水上漂还再干这勾当”。老撑船放下望远镜,无比坚定的说道。
铁甲船全速前进,半个小时后,它堵住了海盗船的去路。海盗们早已发现了这个庞然大物,他们邻危不乱,摆开半月形阵势,把‘候七号’困在当中。更有两艘稍小的海盗船迂回到‘候七号’后面。
“他们这是要寻死吗”?宋春茂不解的问。
“这个海盗首领是个海战高手,他认为这是条没有武装的运输船,下一步他们就要收缩包围圈儿,最后逼我们缴械”。老撑船不无赞赏的说道。他见宋春茂紧缩眉头,以为他害了怕,老撑船拍拍宋春茂的肩膀,对他道:“放心吧,今天他看走了眼,只要不让它们靠近到两百米以内,就他妈这样的再来上一百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