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三十日,黄雪带着毛遂可以说是掐着点进了西岐城,也是让姬昌松了口气。说实话,如今姬发的情况他也清楚,若是黄雪硬扣着毛遂不肯回来,也会让他颇为为难。
回到西岐城之后,毛遂便继续审理柳家一案,看上去与之前并无不同,黄雪则是似乎与此事毫无关系,自顾自地回了府邸,该吃吃,该睡睡,有空便修炼一番,过得好不逍遥。
八月四日,西岐王庭之中,一众大臣尽皆到场,连久不露面的姬发和匆匆返回城中的姬旦也也是一个不差,只有姬昌却仍不曾到来。
姬发不但并未如众人所想一般颓丧,竟然显得有些神采奕奕,他走上前与姬旦打招呼道:“四弟,多日不见,为兄倒当真是想念得紧,不知你那解梦一书,如今写得如何了。”
姬旦见姬发竟然主动与他说话,眼中闪过了一丝诧异的神色,接着便坦然道:“多谢二哥关心,如今小弟为了此书,已遍收西岐百姓三千奇梦,加以时日,只需归类整理,便可将梦之一事告解于天下。”
姬发淡淡一笑,道:“四弟的学识,自然是无人能比的,此书若成,自当名垂千古。说起来,为兄最近倒是常作一梦,不如四弟试着帮为兄解上一解?”
姬旦神色一动,忙道:“二哥还是莫要为难小弟了,小弟对梦境一事,也只是略窥门径,哪里敢轻易帮人解梦?如今王庭之上,说话多有不便,还是日后二哥再与小弟细说吧。”说着,低下头去,便要退开一旁。
姬发却一把拉住姬旦道:“四弟,父王尚未到来,如今闲来无事,试上一试又有何妨?若是四弟真的解不了,也可当成故事听上一听,然后载入书中,让后人知晓啊。”
见姬发态度如此强硬,姬旦只得苦笑道:“既然二哥执意要说,小弟自当洗耳恭听。”
姬发道:“为兄梦中,近日常见两只幼虎,乃是一胞所出,一同所长。但忽然现一麋鹿,二虎共逐之,那较小的幼虎为了独享麋鹿,竟要去咬那只较大的,只是那只大虎念及兄弟之情,时时忍让。四弟以为,此梦何解啊?”
姬旦闻言,心中不由得叹了口气,道:“二哥有所不知,有些梦境,并非上天启示,不过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罢了。二哥只需调整心境,这等凶梦,自然便不会再出现了。”
姬发冷笑道:“四弟此言只怕是不妥吧,为兄夜夜作这噩梦,难道不过是无聊的心境所致?”
姬旦见姬发言语渐渐不善,此时也是有了些脾气,他一再忍让,只是不愿让姬发有所误会,并不是真的怕了姬昌。于是他摇头道:“小弟只希望是心境所致吧,若是真有所启示,只怕会更加麻烦。”
姬发顿时来了兴趣,道:“有何麻烦?你且说来听听。”
姬旦直视着姬发的双眼,正色道:“二哥有所不知啊,根据小弟的研究,梦中之事,大多都是反的。”
说完,他也不去看姬发有些错愕的神情,轻轻将胳膊脱出姬发的手中,便自行后退了两步,也不再说话了。
姬发脸色数变,正在犹豫着是否该继续前去与他说话,忽然听得王庭中侍官宣道:“王爷驾到。”便只得连忙退了回来,向着门外看去。
周文王姬昌稳步走到王座之上,与众臣见了礼,便也不去看旁人,直接对毛遂道:“毛遂,柳家之事,可查清楚了?”
毛遂忙上前道:“回禀王爷,臣已查得清楚了,正要向王爷禀告。”
姬昌道:“甚好,今日趁着大家都在,你且将结果细细说来,也让大家都听一听,我西岐到底出了个何等的家族。”
毛遂偷眼看了看姬昌,见他面无表情,无喜无悲,心中叹了口气,低头道:“臣已查明,柳家四大罪状,皆有真凭实据,实乃罪不可赦。”
姬昌淡淡点点头,忽然转而看向姬发道:“既然如此,发儿,依你之见,柳家该处以何等刑罚?”
姬昌问出这话,便分明是不打算让姬发置身事外了,众大臣都是脸色复杂地看着他,如今这形势,却是没人敢轻易帮他说话了。
哪知,原以为会默不作声的姬发却忽然走上前两步,朗声道:“回禀父王,儿臣以为,柳家无罪!”
这话一出口,满堂顿时哗然,如今毛遂已经说了柳家罪不可赦,姬昌也点头表示同意了,姬发此言,无异于当面顶撞,莫非他是疯了不成?
将军姬叔夜忙上前道:“父王,二哥乃是一时悔恨,乱了心神,才会有所失言,还望父王莫要怪罪。”
姬昌却是根本不看姬叔夜,只是眯起眼睛看着姬发道:“发儿,你刚才说了什么?为父年纪大了,耳朵也不灵便了,没有听清楚,你且再说一遍。”
姬发抬起头来,昂然道:“回禀父王,儿臣是说,柳家无罪。”
姬昌闻言,猛然睁大了双眼,便如一头忽然醒来的猛虎一般,眼中骤然射出两道精光,声音中却已是含着怒气道:“何出此言?”
姬发对姬昌的凝视毫不闪避,回道:“回禀父王,据儿臣所知,柳家无罪,全为崔、宿、史三家栽赃陷害。”
这话出口,众人心中更是惊骇无比,看姬发这样子,竟然是打算彻彻底底地给这柳家翻案,对所有的罪状,竟然一律不去认账,这般做法,实在是有些蹊跷了。
一旁的毛遂忍不住开口道:“二王子,此案微臣已查证多日,皆有证物和证人在,柳家家主也已认罪,你这般说法,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