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雪听说了柳家之事,心中直喊高明。
说起来,陇右距离西岐城足有百里,已是西岐西侧的边境,这件事无论怎么看都与姬旦和阐教扯不上任何关系。但黄雪就偏偏知道,这件事此时被扯出来,一定是与文王世子之事有关。
要知道,在这个年代,人活得可不是自己,而是以家庭为单位的。
因此,柳家出了这样的事情,全家所有子弟都会受到牵连,而柳氏作为姬发的夫人,其实也是西岐知名度最高的一个,自然也会因此名誉受损,从而影响到姬发。
其实别说是那个年代了,就算是放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哪位高层的岳丈做了了仗势欺人的事,那位领导的仕途只怕也颇受影响,这样的观念,也是自古以来便成形了的。
出了这样的事,姬发必然会头疼无比,但黄雪却觉得反倒轻松了一些。
阐教动用这样的手段,却恰恰说明了他们有所顾忌,因此在夺位之事上,采用的都是规则以内的手段,否则,他们若是直接以蛮力来进行,只怕才会是真正的麻烦。
姬发在西岐经营多年,人脉极广,想必玩起这些政治手段来,比阐教应该专业得多才是,应该不难化解这等危机。
因此,对于此事,黄雪并不打算过多参与,而是计划先从旁观望,静观其变而已。
十天之后,毛遂从陇右返回了西岐,不但带回了事情的调查结果,还带回了柳家以及三大家族的家主。
调查的结果实在是很让人心塞,那四大罪状,都是人证物证俱全,柳家家主虽连称冤枉,却也只能坐实了罪名。
周文王大发雷霆,当即下令将柳家家主下狱,并叮嘱毛遂秉公审理此案,务必还陇右百姓一个公道。
此事一经传出,顿时朝野震动,不明就里的西岐百姓都连称文王英明,却没有发觉,不知不觉间,民间却已经有流言将事情的矛头暗暗对准了王子姬发。
这样的流言传播起来其实并不算难,西岐本来就富庶,百姓有钱又有闲,没事聊一聊那些王家的秘闻,其实是很受欢迎的娱乐方式。
知道陇右的柳家为什么胆子那么大吗?不知道吧!你想想啊,柳家的女儿可是二王子姬发的正妻,有二王子给柳家撑腰,他们的胆子能不大吗?
什么什么?你问为什么二王子现在不给柳家撑腰了?还不是因为王爷回来了呗!王爷一向英明,又哪能容得柳家这么嚣张下去,当初大王子在的时候,也没出这种事啊。
可惜了,如今大王子身死,以后的西岐就是二王子做主了,到时候王爷也不在了,又哪里还有人为咱们这些平民百姓做主啊?这西岐,好日子眼看就要到头了,咱们都还是夹起尾巴做人吧。
西岐城里的居民,不过三十多万,比起朝歌城,自然是少了许多,因此消息流传的速度也是快了许多,不过三四天的工夫,这消息便已是传入了朝中,甚至传入了姬昌的耳中。
姬昌也是老谋深算之人,对此事不置一词,也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任由大臣们议论纷纷。
不过此时的黄雪心中却是有些好奇,按理说来,都到了这个时候,姬发应该早已是着急上火了,可他此时却仍是毫无动静,这一父一子,着实让人有些捉摸不透啊。
这一日清早,黄雪刚吃完了早饭,正在驿馆中闲坐,却听得下人来报,上大夫散宜生来此求见。
黄雪心知散宜生这个时候来找他,定然是与姬发如今的境况有关,便传了他进来说话。
散宜生此时已没了往日的从容,显得有些忧心忡忡,匆匆对黄雪行了一礼,便道:“微臣冒昧前来,打扰娘娘休息,还请娘娘恕罪。”
黄雪淡淡点了点头,便道:“无妨,本宫也正是闲的无聊,上大夫此来,定然是有事吧。”
散宜生忙道:“娘娘料事如神,微臣不敢随意叨扰娘娘,自然是有事前来禀告。”
黄雪道:“上大夫但说无妨。”
散宜生便也不再兜圈子,直接道:“如今坊间所传二王子之事,不知娘娘可曾听闻?”
果然,黄雪心中一动,点头道:“那四大罪状之事,如今西岐城中已是传得人尽皆知,本宫又不是聋子,怎能不知?”
散宜生忙道:“那娘娘可也是觉得二王子参与其中?”
黄雪却不肯直接回答,转而道:“姬二哥是否参与其中,本宫又哪能知晓?此事毕竟是你们西岐之事,只怕本宫如何想并不重要吧,重要的是王爷如何想才对。”
散宜生道:“实不相瞒,今日微臣前来,便是怕娘娘对二王子有所误会,想将二王子的委屈与娘娘细说一番,若是日后旁人说起,娘娘也知道其中的端倪,不会错怪了二王子。”
这话说得可有些奇怪了,黄雪一皱眉道:“旁人说起?谁又会在本宫面前说这等事?”
散宜生顿时面露尴尬之色,道:“娘娘身份尊贵,一般人自然是不敢打扰,只是日后王爷若是与娘娘谈起此事,却也是难免的。”
这话一说,黄雪瞬间明白了过来,如今姬发名声不好,散宜生是生怕自己也对他有所厌恶,才会来与见自己的。
归根结底,自己毕竟是当朝王后,与姬昌交情也是不错,散宜生是怕自己将厌恶之情传达给姬昌,自然会对姬发极为不利。
想及此处,她点了点头,故作不在意地道:“也罢,反正今日也是闲来无事,你且说说,到底姬二哥有何委屈,也让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