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四月初,砖还在研究之中,除了偶尔子牙进宫来向黄雪请教一些细节问题,顺便汇报一下进度,倒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大多数时间,黄雪还是以修炼和照顾殷权为主。
其实子牙的研究进度本来可以更快一些的,只是他最近手头的事情不少,才给耽搁了一些时间。
一方面,他已经借着新官上任的机会去拜访过了姬昌。这是他来朝歌的正事,不过如今还谈不上什么进展,只是见过而已。初来乍到便显得太过热情,反倒会让姬昌心生疑虑。
另一方面,四月十日是大商王族祭祖的日子,也是他的顶头上司安平王每年最忙的日子,他这个新来的下大夫,自然也要为此奔波忙碌。既然已经来朝中做官了,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根据商王透露的口风,今年的祭祖大典对殷权来说颇不寻常,大典之上,他将以太子之礼与商王一同进香,大典之后,商王也将正式下旨立殷权为太子。
如此一来,黄雪也不能等闲视之了,殷权如今是她的儿子,她必须帮殷权做好准备,免得这个重要的时刻出现什么意外。
这几日,她帮殷权重新订做了一套更为合身的礼服,之前的那套还是两年前的,如今早已有些小了。
看着殷权换上新做好的礼服,显得颇有些气势,黄雪也是极为满意。正要让春分将那套旧礼服拿出去扔了,殷权却忽然开口道:“回禀母妃,这套衣服也是当年母妃赠给孩儿的,孩儿有些不舍,还是留着做个纪念吧。”
黄雪闻言,顿时一愣道:“这套衣服也是我所赠吗?”说完,她瞬间明白过来,这衣服应该是胡娇媚送的。
殷权点头道:“正是,母妃莫非忘了?孩儿可还记得清楚呢,两年前,母妃就在祭典前两天,忽然为孩儿做了这身衣服,让孩儿穿着去参加祭典,让孩儿着实高兴得紧呢。”
黄雪心中顿生疑惑,如此算来,胡娇媚是突然送了殷权一身礼服用来参加祭典,当时殷权的母亲还是黄贵妃,胡娇媚这事干的可有些多余啊。莫非这衣服上有什么蹊跷?
想到此处,她一面细细翻看着那身旧礼服,一面问道:“既然如此,那你当年穿着这身衣服前去祭典之上,可觉得有什么不同吗?”
殷权笑道:“说来也是奇怪,可能是当时孩儿年幼,第一次以大王子的身份参加祭典,后来竟然完全记不清祭典上发生了哪些事。”
黄雪闻言,顿时浑身就是一个激灵,这番话乍一听倒没什么问题,可仔细想来,却着实有些不合理啊。
既然是第一次以重要的身份参加祭典,对殷权来说应该记忆深刻才对啊,怎么会忘得一干二净呢?那是他已经快六岁了,怎么也不会如此不记事啊?
见手中的礼服不过是普通的衣物,实在没什么特别的,她便将衣服放下,正色问道:“权儿,当年的祭典你难道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殷权无奈道:“确是一点也不记得了,不过母妃不是当时说,孩儿当时是太过紧张了,脑子一片空白,才会忘记的吗?不过后来父王曾说,孩儿在祭典之上的表现甚为妥帖,连各位王叔都夸赞孩儿呢。”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越是紧张,越应该记忆深刻才对。这么说来,再结合胡娇媚当日能够轻易变化为殷权,便只有一种解释了,当年参加祭典的殷权,乃是胡娇媚所变的!
想到此处,黄雪顿时动了心思,让殷权先自行出去了,然后唤来了春分,问起了两年前的四月十日那天,胡娇媚有什么不寻常的行为。
春分略一回忆,便道:“娘娘这一提,奴婢倒是想起来了。前年的四月初九,那妖怪便说身体不适,要在榻上休息,栓了寝宫的门,两天都没让奴婢伺候。直到初十晚上王子来了,她方才露了面。莫非娘娘觉得,那两天她又做了什么坏事?”
此时黄雪心中已是雪亮,当年的殷权乃是胡娇媚所变,此事已是板上钉钉。只是她冒充殷权去参加祭典,到底又是为了什么呢?祭典之上人多眼杂,她想干什么事应该很难瞒过所有人耳目的啊,可为何商王事后并未提起什么异常呢?
不对,胡娇媚不会做没意义的事,她一定是干了什么,只是自己没有想到罢了。
黄雪身为王妃,是没资格进入太庙的,也不能参加祭典的,因此她此时也没有足够的信息进行推理,只能找机会求教商王了。
只是如今殷权册封在即,实在是不宜提起此事来给商王添堵,万一真查出了什么,他再迁怒于殷权,影响了储君之位,便实在是无妄之灾了。
如今黄雪也是给人当母亲的,自然思考问题的方式也有些变化,心中便暗自决定,待得册封之事结束后,再去禀告商王查清此事。
四月十日,祭祖大典顺利结束,殷权也终于名正言顺地成为了太子,这样一来,黄雪登上王后之位,也应当是进入了倒计时阶段。
不得不说,当真是一分钱一分货,青丘一族花了巨大的代价请妖族名匠所造的假九鼎,这次祭典之上竟然没有被发现,成功地蒙混过关了。
其实,妖族工匠手艺虽好,但毕竟是按照图样造的,这么件古董,又没有照片或者影像资料,做旧的工艺上不可能毫无破绽。只是,九鼎这样的东西,一般人不敢仔细看,能看的人又早就看厌了,才会出现这等连胡娇媚本人都预料不到的效果。
祭典过了两天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