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驰睁开眼的原因,不是他又做了战场征伐的噩梦。而是是熟睡的时候,他蓦然感到自己周身的空气,都冰冷停滞了几分。
夜间风大寒凉,本也是寻常之事。但李驰仍旧条件反射般的一跃而起,警惕地做出防备姿势。而待他看清四周的境况后,立时放松了几分:此时的陇西城头上,寂静无声。唯有马超昂首而立,而在他之后,之前一直酣睡的每一个士兵,每一个侍卫,都标枪般站着,眼中没有困意,没有感情,有的,竟然是如夜间狼群**捕猎时的浓浓肃杀。
看清这个情况之后,李驰刚松懈下来的心,不禁又往上提了提。这个时候,他终于明白自己刚才浑身感觉冷的原因了:这些虎狼之士出征前的杀意,足以令空气都颤抖,令温度都下降!他们一个个都是铁血无悔的战争机器,正等待着那个下令征伐的命令,便汹涌而动!
“将军,怎么了?”李驰心中惊愕,不由走向马超问道。
相对于那些士兵的肃杀冷漠,马超却是没有太多的杀机流露。如他这般武道中人,早已用不着用杀气来怂励调整自己杀人前的状态了。他听得李驰的问话之后,只是淡然笑了笑,开口说道:“无事儿,就是在等几个人罢了。”
话音刚落,李驰耳边似乎便听到了呼啸的风声,而伴随着这一阵风声,李驰隐约已经看到几个黑衣人轻如飞燕一般登上了墙头,朝着马超的方位飞奔而来。李驰刚欲防备,却看到马超那嘴角的笑意,立时明白了过来:这几个人,恐怕就是马将军口中要等的人吧?
萧天、慕远峰、单曲、秦寿、唐小米五人,一身马家夜行衣,恭敬跪在马超面前,异口同声说道:“主公,调查已毕,可以行动了。”
“好!”马超没有过多的言语,闻言之后,将手中盘龙卧虎枪微微一招,开口道:“出发吧!”言罢,马超亲卫兵士以及那几个后来的暗影,犹如肃立的雕塑猛然崩碎,露出滔天的内质杀气,如鹰翔天宇一般,纷纷如流水般行动起来,
可李驰此时却是一头雾水,丝毫不知道马超的计划。正纠结自己该不该多言的时候,行动当中的马超,突然转过头来,开口道:“燎原,若是无事,便代我守城吧。行动开始后,敌军定然会夜半攻城........”
“将军!守城大任,关系一郡百姓存亡,不可........”震惊于前半夜的马超料敌如神,李驰丝毫不觉得,自己能比马超守城更好。
“放心吧,这次守城,将是你半月余来,最轻松的一次。”马超没有再多言,翻身上了象龙之后,叱喝一声,随即便打破了这睡梦当中的陇西城。
而同一时间,陇西城后的马家大营中。
马玩丝毫没睡,或者说,他根本不可能睡得着。帐中没有一丝烛火,但隐约却可以听见,马玩正跟某人低声私语。
“除了令我继续取信马超之外,军师可曾明说,我们什么时候动手?”马玩的声音此时听起来,有一丝急迫和惶恐。
“怎么?难道马超已经发觉了你的身份?”另一个声音传来,听其语气,似乎身份并不比马玩低,甚至,隐约还有质问的意思。
“大军已至,而马超手下不过有三千马家铁骑及几百亲卫,纵然加上陇西郡兵,亦不足六千余人。”马玩再度开口,声音却是越发小了下去:“我们里应外合之下,一举拿下陇西,不过如探囊取物一般。而如今大军既至,为何不一鼓作气而下?”
“此事军师自有计较........”另一个人的声音说到这里,似乎沉吟了片刻,之后才开口道:“不过,依我观之,想必一来是待马超忧心战事,彻底依靠于你;二来是等马家军彻底奔赴陇右,予军师下步设计留出充足时间;此二事机遇一旦成熟,便是应是我们里应外合之时!”
“不见得,军师行事一向出人意料,迅如雷火。我猜想,动手之日,便该是这两日,说不定,今晚便可能.........”马玩不赞同那人所说,可随即猛然听到帐外噪杂之音,不由急速改口说道:“可能发生了什么大事,你先速速离去!告诉军师,马玩时刻待命行事!”
“好!”那人闻言,也不多说,从马玩帐后隐身出去之后,趁着军营糟乱,迅速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而马玩则飞速佯装成夜半起身的模样,点燃了烛火。就在这个时候,一员传令匆匆入帐,开口禀告道:“将军,陇西城大乱。主公有令,着你速速领军平乱!”
“岂有此理!”马玩闻言后大怒,飞快将脱了一半的戎装穿好,掣起宝剑说道:“区区贼寇,竟然敢妄动马家基业,杵逆主公神威?!你速速去传令部下,令八千兵马严阵以待,随时增援城墙,其余诸人,随我去平乱!”
“诺!”夜色阴沉,那不甚明亮的烛火,丝毫没有照射到马玩说此话时,脸上隐藏的诡异。
而当马玩率领五千左右兵马赶赴至陇西内城的时候,发现陇西内城居然浓烟四起,砍杀声连天不绝,再猛然前看之时,城中已乱成一团,火光升腾之处,有人在大喊,有人在惨叫,满街之上有如蚁粥。
而在火光的正中心,马玩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平乱的马超。他的身边,只待了贴身三百亲卫。但可能是料得自己会前来相助,所以纵然内城大乱,马超仍旧不见丝毫动容,镇定指挥,一袭锦衣也在火光照耀之下,更增迷离流转的奇幻之感。
赶至前时,马玩正听到马超那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