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黄,你敢肯定,守在这里,我们一定能拿到头功?”庞德嘴中叼着一颗干枯的野草,在寒冬腊月的天气里,他宁愿挥刀纵马大杀一场,也不想在这里苦哈哈受冻。
“老庞,虽说你官职比我高,但论心眼儿.......”丑哥回头看了一眼庞德,看着庞德一幅不相信的样子,不由一把将他拉在了身边,开口继续说道:“你也知道,我跟杨别驾....哦,现在是杨给事中的关系不错,你以为我闲得没事儿,会在这里傻乎乎挨冻?”
庞德早先就是马家的讨贼中郎将,战役经验十分丰富。先前只是用牢骚来驱赶一下寒冷,如今听到丑哥说到正题,他的脸色,立时便严肃起来,思忖片刻后,开口试探说道:“原来如此,我说你这个家伙,怎么也能想出以逸待劳这种计策.......”
“对,就是这个词!”丑哥兴奋地一拍庞德大腿,大笑道:“跟杨得一模一样!否则的话,你以为,就凭我们俩的武力,和身后这些烂泥扶不上墙的家伙们,能砍掉几颗脑袋?”
“等等,你刚才那话啥意思?”丑哥兴奋过后,立马就回过味了,开口道:“我怎么就想不出这等妙计?还是说,你之前就是这么打算的?”
庞德闻言,眉头却是紧紧皱了起来:此次出兵,马超的指令十分奇怪。不许让将军们待自己的部曲,偏偏让他们从那六万还未正式编入马家的西凉军中,选出一千人,组成他们这次出征的部曲。无论是官职最高的庞德,还是只有校尉之职的张绣、魏延、李严等人,一视同仁!
“老黄,你平时歪心眼最多.........你说,主公这次,到底是何用意?”庞德恼怒丑哥拍打他的大腿,没有回答丑哥的问题,反而气怒之下,也捶了丑哥一拳问道。
这样的打闹,两人已经是很久没有过的亲密举动了。而丑哥挨了这一拳后,也皱了皱眉,神秘兮兮说道:“老庞,不是我丑哥说话难听。但你说说,主公让暗影挖来的那两员小将如何?”
“魏延为人高傲自大,或有野心,一直想争取表现。但我不得不承认,此人作战勇猛,还有急智,非在某等之下,若是再磨炼一番,定然也是独当一方的大将;而李严性自矜高却也颇有才干,尤其对行军布阵,颇有研究。此子若是待些时日,恐怕也是一文武双全之肱骨之臣.......”
“还有,那个赵云,你觉得他怎么样?”
“此人性毅稳重,虽略有傲气,但恪守为将之道,忠义之心。尤其是武艺.......”说到这里,庞德那万年不变的冷硬面容上,居然显露出一丝愧色,开口道:“说真的,某曾不忿主公对他那般客气,曾找他切磋过一次........”
说到这里,庞德怎么也不往下说了。而丑哥看庞德那副扭捏神态,焉能不知道庞德在赵云手下吃了亏?而此时,庞德便立时绕过这个话题,开口道:“你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主公手下的悍将良将,越发众多。若是按照资历军功慢慢熬,他们纵然有才能,却也需一年半载,才能熬出头。而说句不当说的话,老庞你不觉得,主公手下的武将,已经开始有派系之别了吗?”
而庞德听到这里,也是狠狠皱了皱眉,接口道:“你、我、岱儿、梁兴四人,关系密切,为主公的班底武将;皇甫嵩、朱、徐荣三人,乃是长安一派;张济、樊稠、杨奉、张绣这四人,为董卓旧部,又成一派;而徐晃、张辽、高顺三人,似乎也是一派;倒是廖化、周仓、威严、李严四人,还没看出什么苗头儿........”
“不错,主公雄才大略,岂能让手下文臣武将派系林立?”丑哥狡黠一笑,又轻轻拍了拍庞德大腿,示意一切尽在不言中。
而庞德猛然醒悟:马超这般所为,便是要打破马家军众将按以前的归属地域抱团儿的现状,让他们彻底明白,在马家吃饭,靠得是能力、是战功、是勇武、是忠诚!洛阳一役后,显而易见,众将原有的关系网,将会因这次lùn_gōng行赏,而被打破。由此,使得诸将更注重个人能力的修养和提升,而不是将心思花在抱团儿钻营上面!
可事实,仅仅是这么简单吗?庞德也如马超一般揉了揉太阳穴:他觉得,马超的用意,应该没这么简单........可再往深处想,他却怎么也想不通了。
“来了!”丑哥猛然低喝一声,又重重拍了一把庞德的大腿,喜出望外说道:“我就说,杨阜这家伙给的地方,绝对是让咱们来捡漏儿来的!”
庞德猛然被丑哥捶醒,心中本来恼怒异常。但一瞬间,他耳中就隐隐听到了厮杀之声,由远及近,心中兴奋之下,也顾不得报复丑哥,伸出脑袋向外瞧去。
只见漫天遍野跑来的,都是浑身褴褛的贼兵,而在他们身后,如狼似虎的追兵,正是擎着马家大旗的西凉军们。庞德凝目看去,便看到有‘杨’、‘周’、‘廖’、‘张’、‘樊’等大旗,而让他关心的李严、魏延、张辽、高顺、徐晃、赵云诸将,却没有出现。
不过,这个时候,也不是多虑的时候。然而当庞德回身翻跃上马,正准备冲锋之时,却看到他的左侧山谷当中,已然杀出几军,当前掌旗官擎着‘徐’、‘张’、‘高’三色大旗,嚣张而来!
‘娘的,这三个家伙,果然不是省油的灯!’庞德心中大急,可那声冲锋的口号还没喊出的时候,却发现他的右侧草地之中,猛然又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