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堂,刘依旧靠着马超无言,心中却在思忖这次科举的意义。更想着是否可以让汉室也兴一次科举,以拉拢天下寒士的心。但同时她也知道,如今汉室的风雨飘零,似乎还没马家这般稳固有力,给不了天下有学之士的信心。而汉室纵然有心破格改换阶层,但首先要直击的,恐怕就是豪门大族歇斯底里的反抗吧?
刘怎么也想不到,马超是如何就能在土地兼并如此严重的汉朝,走出了一条它特有的均田谋商的发展路线。从而又由此,一步步走着汉朝王室和其他诸侯都无法走通的道路。
这条道路,刘目前还看不到尽头。但她却清楚知道,道路的尽头,绝对不是那两个恃才傲物士子所说的灭亡。或许,是另一种辉煌才对......
正在感慨的时候,刘忽然冷不防被马超拍在他肩上的一巴掌唤醒。
马超问道:“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刘一惊,但展颜笑着说道:“还不是夫君出的那个怪题,臣妾想了半天,也想不通那巨灵神能否幻化出一块连他都举不起的石头.......”
“这其实本身就是一个两难问题,根本无解。我观那两人目中无人,才特意戏耍一番而已罢了。”马超砸吧一下嘴,古人思想的僵化,使得一些狂士可以引经据典,说得滔滔不绝。但唯一的桎枯就是,他们看不到后世两千年的模样,跳不出封建文化这个圈子。
就如同那两人,虽然身为寒士,但却会站在士族望户的立场上来攻击马超的新政一般。所以,马超给他们出这样一道题,只能算是一个开胃菜,好让他们得知,天下之事,并非只有对与错,也没有古制就是正确的这一观点。
果然,透过内室的帷帐,马超看到那两人已经哭丧着脸,皱着眉头。最后在那柱香快要燃烧殆尽的时候,两人却像被抽去了脊梁一般,趴在桌子上,手握成拳,精致的毛笔也被他们无意识捏断,墨汁把手腕涂得一片漆黑,一幅被彻底打败、痛不欲生的样子。
刚不可久,柔不可守,两人太过狂傲,在如此两难推论题前,落得如此的模样,早在马超的意料当中。因为马超觉得,这两人至少还是有救的。比起三国第一另类人物、那位裸衣骂曹操的祢衡来说,他两人不过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
而马家的科举,说实话,也正是解救这些极端愤怒青年的最好办法。因为这些狂士愤青的出现,除了他们神经质的刺头个性外,他们的狂傲和愤怒跟此时的社会习气有很大关系。
马超所处的这个时代,儒学虽然还盛行,但是社会混乱,礼教崩溃,读书人的理想与现实差距很大,觉得自己很牛逼但又觉得报国无门、社会黑暗的情况下,愤怒青年就会应运而生,一腔热血在心头转化成了异端言行,用愤世疾俗、蔑视权贵、luo奔等冲破正规礼教,借以发泄。
而更可悲的是,他们所读的那些经书,从未有一本明确告诉他们,寒士只需苦读精研,就能贸与帝王家,封官得爵的。所以,他们又要用寒士的身份,去站在士族豪门的角度,评判指导执政者的行政策略。如此畸形矛盾的心理,怎能不使得他们变态?
理解愤青有时候就能理解一个时代,愤怒之中隐含着时代的矛盾。因为人,特别是心怀祖国的文化人,是不会无事愤怒的,他敏感的心一定感受到了什么!而马超不仅要理解他们,还开始拯救他们,这次科举,只是一个开始。
卷子已经收上来了,马超没有看其他人的卷子。提前将那两人的卷子拿到了手上,揭开密封的纸张,看到了那个人的名字之后,脸色顿时兴起了一丝波澜:彭,字永年,广汉人。
这个人,在历史上,是留下过名字的,不过,却不是什么好名声。并且,他跟马超,还有一段故事。
东汉末仕州不过书佐,后又为众人所谤毁于州牧刘璋;璋髡钳为徒隶。时逢刘备入蜀,由庞统荐之,为备所重用;因有自得之色。诸葛亮对其踌躇满志颇有微词。刘备闻之,遂左迁其为江阳太守。有怨言,被马超告发,遭下狱处死。
这一段话,就是彭的生平。而在前世,马超闲极无聊的时候,也曾分析过汉末那些狂士的真实政治水平,其中,便有这个彭。只不过,根据马超分析的结果,这些狂士,为政水平应该都是不咋滴的。
《三国志》《彭传》中明载,‘彭字永年,广汉人。身长八尺,容貌甚伟。姿性骄傲,多所轻忽’,就是说,这个人的性情非常高傲,瞧不起大多数人,因此和同僚的关系搞的很僵。而后来这人应该是不论同僚还是上司的优点缺点,他都随意的胡言乱语,激起了民愤,众人一起去刘璋处告状,众怒难犯,于是彭遂被髡钳为徒隶。
后刘备从葭萌关进攻成都时,彭去谒见庞统,得到了庞统的赏识,而法正也向刘备举荐他。从这点来看,彭应该确实有才华。但《三国志》中并没有讲明他到底都完成了哪些任务,有如何出色的表现。这样看来,刘备交给他的应该都是一些较为普通的任务,他的才能也仅仅表现出一个中等人才的素质,而相较庞统、法正、刘巴等人则要差一大截。而就是这样一个人,一朝处州人之上,便形色嚣然,自矜得遇滋甚,被诸葛亮进言,贬官为江阳太守。
而最后,他的死,却是死在了历史上那个马超的手中。彭被贬官后自认怀才不遇,去找同样郁郁不得志的马超大吐苦水,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