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宝璐怎么办?”流云忍不住问。
“你去找找芸香那丫头。我记得,就她与若儿亲厚。”老祖宗让流云过来,耳语几句。
清雅斋外边院子里,丫头婆子小厮围了一圈。
宝璐此时趴在一张长凳上,四个嬷嬷分别按住她的四肢。
另有一个小厮名叫阿元的,抱着木板站在一旁。
绣屏搬了张椅子出来,垫上软垫,然后流云扶着老祖宗坐下。
行礼的声音一片,老祖宗摇了摇手:“今天让你们来,是想让你们看看,什么是规矩!
“宝璐偷盗三小姐的白玉孔雀簪,企图拿出去变卖。被抓了个正着……”
老祖宗说着,流云递上来一个木匣子。
打开木匣,里面静静躺着先前自己赏给卫容若的那枚白玉孔雀簪。
宝璐此时还没反应过来。
就听老祖宗问:“宝璐,你可知错?”
她方才仔细回想老祖宗前面的话,却不明所以。
偷盗?根本没有的事啊!
宝璐大声叫道:“没有,老祖宗冤枉啊!老祖宗请明察!”
“来人,给我堵住她的嘴!免得传到卫府外面去,惹人笑话咱们卫府的奴婢没规矩!”
有个嬷嬷立即上前,在宝璐口中塞了一块帕子。
又听老祖宗一声令下,阿元的木板落在宝璐的身上。
宝璐吃痛,嗓子里闷哼一声。
“放开了打!”老祖宗叫一声,阿元的下一板子立即又加了几分力道。
旁边的嬷嬷仔细数着,板子每落下一次,便添一个数。
数到第五下,宝璐发出“嗷嗷”的含混不清的叫声。
数到第九下,宝璐的声音渐低,衣裳上面是黏腻的一片。
胆小的丫头拿手遮住眼睛。却又害怕受责骂,遮了一下又急着拿开。
数到第十三下,宝璐七窃流血。旁边的嬷嬷上前一探鼻息,道:“禀老祖宗,人没了。”
丫头里一片顿时一片尖叫声。
“抬下去,着她老子娘即刻把人领走。”老祖宗道,“流云,备二十两银子。告诉她老子娘,宝璐偷盗,受了家规。
“本与卫府无关。但卫府仁慈,念她入府五载,赏银二十两以作抚恤。”
老祖宗话音未落,人群里的清珞一个站立不稳,摔倒在地。
几个小厮小前,连着凳子把断了气的宝璐抬走了。
“芸香,这簪子我既赏了你家小姐,你们就应该妥善保管。”老祖宗换了和蔼的语气,“拿去吧!”
芸香上前谢恩,然后从老祖宗手中接过木匣子。
“老祖宗,我们回吧。”流云与绣屏搀扶着老祖宗,朝屋子里走去。
临走,意味深长地看了芸香一眼。
芸香急急道:“奴婢感谢老祖宗帮着找回白玉孔雀簪,奴婢谢老祖宗恩典!”
老祖宗已经转过身来,此时背对着芸香摇了摇手。
芸香抬起头来,才发现汗水早把里衣湿透。
虽然她明白,宝璐实在是咎由自取。
可要说什么是规矩,芸香不禁感慨:在这卫府,老祖宗就是规矩!
“我怎的不知道,小姐丢了簪子?”红英问一句,拉着芸香朝芳华苑去。
芸香摇了摇头:“好姐姐,别问了。”
红英虽然来到芳华斋的时间尚短,但与芸香也亲厚。此时听得这话,心里便明白了八九分。
不由得一阵后怕。
两人挽着手回到芳华苑。
推开门来,就见卫容若坐在榻上,对两人微笑。
芸香激动不已,几步上前,拉住卫容若的手:“小姐你回来了?有没有伤到?”
她说着,红英便上前捋起卫容若的衣袖裤管,看看是否有哪里受伤。
卫容若却摇了摇头:“你们放心,我没事!”
芸香仿佛突然想起什么,从袖子里拿出那个木匣子,交到卫容若手上。
“小姐想必饿了吧,奴婢去厨房看看,可有什么吃的没有。”红英料得芸香与卫容若必有许多体己话要说,便寻个由头退了下去。
卫容若应了一声。
“小姐,方才流云姑姑来,说老祖宗借白玉孔雀簪一用。”芸香的眼神有些空洞,仿佛在遐想,“后来,便有了宝璐的事。想必小姐已经听说了吧!”
卫容若点了点头:“我都知道,芸香别怕。”
她说着,轻轻抚着芸香的头,以示安慰。
“芸香,我们来说些高兴的事吧。”卫容若说着叹了口气,芸香乖巧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