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早上,卫府迎来贵客。
守门的小厮这次学乖了。见着凤无双前来,忙不迭地行礼通报。
然后大开正门。
卫青扬急急走了出来,行大礼。
凤无双头也不抬。
“这是我家主子赏你家嫡小姐的。”如风在凤无双身后抬了抬手,却见八个男子抬着四个木箱,鱼贯而入。
礼物放下后,男子齐齐退了出去。
卫青扬看着这些礼物先是惊喜。
然后,待得把如风的话语在脑袋里过了一遍,脸上的表情便换成了惊疑。
“嫡小姐?三殿下是说……容若那丫头?”卫青扬试探着问。
凤无双坐在花厅的椅子上,全程不发一言。
“是了是了,速速让她前来谢恩。”如风道。
卫青扬这下听清楚了,本来还想附带着问一句“她是否和三殿下熟识”,但他没胆儿。
于是,匆匆吩咐小丫头去叫卫容若。
凤无双此时开口,声音如同万古不化的寒冰:“你亲自去,她一人前来即可。”
不愿意多说半个字。
卫青扬脸上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然而还是屁颠屁颠地去了。
临走前,识相地把花厅的下人都撤了。
刚刚还热气氤氲的茶碗,已经稍稍转凉。
凤无双的手落在酸枝木的茶桌上,中指轻轻扣击。
再然后,他作势从椅子上站起来,如风急忙过来相扶。
凤无双在花厅里来回踱步,速度很慢。但是看得出来,每走一步,脸上的表情便有些扭曲。
他的眉毛拧成一团,回手便端起茶碗准备掼在地上。
正在这时,花厅的门“吱吖”一声开了。
一身冬装的卫容若,俏生生地立在门口。
凤无双把茶碗放下,然后重新坐回椅子上。
却别过脸去。
如风连连对着卫容若打手势,示意她赶快进来。
卫容若嘟起嘴瞧了半晌,极不情愿地道:“怎么,三殿下的礼物,是送呢还是施舍呢?若是送,又怎会巴巴地要我前来谢恩?”
话音未落,却见凤无双从椅子上站起来,紧走几步,猛地把卫容若朝里一拉。
然后“呯”地一声,大力摔上花厅的门。
卫容若一个站立不稳,直直撞在凤无双身上。
凤无双右腿有疾,径自朝后跌倒,直接给卫容若做了人肉垫子。
卫容若大惊之下抬眼一看,香唇离他不过半寸。
慌得她双手撑地,飞快地爬了起来,一脸狼狈。
如风急忙把凤无双扶起来,关切地问:“主子,你的腿……”
卫容若大约是现在才想起他的腿伤,紧走几步,一下子捋起他的右腿裤管。
预想中的情况发生了:他右小腿骨折的地方,发生了感染。
“你就是为这个来的?”卫容若放下他的裤管,问道。
凤无双鼻子里冷哼一声——他实在是太生气了!
大年初二,自己又是拜访又是送礼的。她倒好,这边一盏茶都吃完了,才磨磨蹭蹭地来。
来也就来了吧,偏偏说不出半句好话。
“如果是为这个来的,你可以走了。”卫容若说着转身,准备离开。
“你再说一遍。”凤无双喝道。
他听她言下之下,倒像在说:我还以为你是专程送礼来呢。
“哦,原来你不是哑巴,会说话啊。”卫容若展颜一笑,不过依旧没有留下来的意思。
“你……”凤无双如同一只充满气的气球,随时准备原地爆炸。
“你什么你?我还怕你不成?”卫容若袖着手,“骨折以后,伤口发生感染,这是一个正常的过程。眼下无药可医。
“你可以带着你所谓的礼物,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卫容若一口气说完,凤无双忍无可忍,一把把茶碗掼在地上。
“不过,如果你态度好些的话,我可以为你想想办法。”卫容若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重新坐下。
可凤无双又如何肯?
如风看着僵持的两人,恨不得立即化为空气——这样,他们看不见他,他也不用如此尴尬。
卫容若扭过头去,假装看着茶桌发呆。
如风急的眼泪都快来了:自家主子何时受过这种委屈?
“卫三小姐,如风代我家主子求你了。”如风说着,弓身作揖,满脸歉意。
卫容若觉得差不多了,转过头来:“这就对了嘛。”
转念却突然想起:“哦,对,右肩上的伤怎么样了?”
如风再次行礼:“多谢卫三小姐关心,主子右肩上的伤已无大碍。”
其实,她并不是想要为难他。只不过是——她不喜欢他老是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想磨磨他的性子罢了。
凤无双满脸黑线,就听卫容若接着说道:“我把需要的东西列个单子,你尽快让人送来。”
然后转念一想,不能授人以柄。于是便道:“罢了,你记着就是了。”
“馒头、米饭若干,米浆,茶油,棉花,醋,草木灰。另外需要一整套干净的厨具。”卫容若每说出一种,凤无双的眼睛便瞪大一分。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他当然不明白,青霉素是如何诞生的。
卫容若已经决定,实验室暂时定在秘道里。
“还有还有,给我抓几只活兔子来,入药用。”
她不愿意把凤无双当成小白鼠。如此,只能牺牲几只可爱的兔子了。
卫容若说完,再次看了一眼凤无双的右腿:“记着,越快越好。我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