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冬深闻言垂眸,幽幽的叹息一声,随口说道:“她口口声声说,佛魔殊途,因而百般拒绝我。可我从来未曾介意过她是魔。”
水无垢闻言愣住了,林雪寂竟然是个魔?
厌冬深盯着水无垢那一脸不可思议的模样,不由得叹息,扯着一抹笑回答道:“世人素来看不起这不伦之恋,不过没关系,我喜欢她,便足矣。”
水无垢闻言羞红了脸,赶忙道歉赔礼:“你误会了,我并非这个意思。我只是……只是……”
说到这里他顿了声,心想着:厌冬深是佛家人?没事,可以接受。可林雪寂是个妖魔算什么!
他一想起谭云鹰对他说的今年命犯桃花,不由得在心里咒骂起来:难不成这桃花真是个无良妖魔?天哪!这怎么可以!一定是谭云鹰这兔崽子故意骗我!
厌冬深见他脸色变来变去好几次,猜想水无垢必然是不能理解这不伦之恋的,于是主动化解尴尬,说道:“对了,司命,此番你救了我,我还不知如何答谢你呢。不如,我留在这天府宫伺候你一段时间吧,我虽无才,却对那琴艺画作略知一二。若是司命乏了,我可为你解解闷。”
水无垢身子抖了抖,男狐仙报恩?皱了皱眉头后,心里顿时又开始纳闷:这狐狸为什么要留在天府宫?莫不是有所图?
正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水无垢身为司命,终日被不少人缠着讨要好处,他最是害怕别人的殷勤,因而闻言直接戳破:“冬深啊,你也不用司命司命的叫我,多生分。咱俩以后互相叫名字就行了,你本是客,来这里为奴为婢的,传出去别人还笑话我刻薄人呢。”
厌冬深一脸柔美,看得水无垢也是心生怜悯,不由得又问起厌冬深那心上人来,于是小心翼翼试探着:“不知这林雪寂是个怎样的人物?我见那捆妖绳上法力不凡,想来她定是个厉害人物吧。”
厌冬深痴痴地望了一眼好奇的水无垢,心里想着:他既然问起雪寂,倒不如给他说说过往,万一博得同情,也好趁机改了雪寂的命格。
于是厌冬深正襟危坐,摆上一副难过的模样来,开口便是诉苦:“无垢你有所不知,雪寂她本是一朵孤零零的彼岸花,生长在那浑噩之地,周围尽是豺狼虎豹。因而性格清冷了些,可她心地还是不错的,对我也不算太差。我原是得道的佛家人,凑巧结识了她,与她两情相悦,后来却因小人挑拨,两人才闹了矛盾。”
说到这里厌冬深眸中已蓄满了泪,呼之欲出,鼻子一酸,带着哭腔继续补充道:“我找了她许久,好容易在青丘找到她。可她性子烈,不肯听我解释,我又与她拌了两句嘴,她气不过便将我捆吊起来。”
水无垢听得直皱眉头,两根眉毛险些拧在一块儿,心想着好像之前错怪了林雪寂,因而面带愧色,又伸手拍了拍厌冬深的肩头,连声安慰:“你们也着实不容易,下次等你找到她时,好好与她说,她必然会原谅你的。”
闻言厌冬深顺势掉下泪来,一脸伤怀望着窗外扑进来的日暮黄昏,眼神迷离,戚戚然的说道:“我寻了好几年,四处询问,用尽了办法才找到了她。可眼下她又不知逃到哪里去了,我此后再想要找到她,怕是比登天还难。”
话音刚落,泪珠儿已经砸在水无垢手背上,厌冬深那副为伊消得人憔悴的模样刺疼了水无垢的心。
“若是……我能知道她在哪里,纵使她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追过去。此生,得不到她的原谅,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厌冬深扑在水无垢怀里又哭起来,凄凄然的声音像刀片一般凌迟着这心善人帅的水无垢。
水无垢叹息一声,好言安慰着:“无妨,我为你卜一卦,算算她在何方。”
言毕水无垢幻化出卜卦用的铜钱来,放在手中摇晃几下,呼啦啦散开来,铜钱蹦蹦跳跳显示了林雪寂的方位。
“找到了!这花妖此时正在……”水无垢狐疑了一刻,再仔细看了看,才缓缓说道:“在青丘……”
两人对视,厌冬深眼里满是激动的泪水,口中念念有词:“我就知道她只是刀子嘴豆腐心,定然是看我重伤,舍不得离去,便等在那里。”
水无垢闻言也觉得那林雪寂还算个有良心的,又想起捆妖绳忽的被人解开,想来就是林雪寂无疑了。可为什么林雪寂不亲自去救厌冬深?
水无垢想不通,心头又想着:与我又无关系,何苦去想那么多!哎!不对,这林雪寂是我命里的桃花劫呢!
想到这里水无垢顿时来了精神,他虽不肯信自己与一个妖魔能有什么风月情,可那卦象却不会骗人。一串串疑问像蚂蚁一样钻进水无垢心头,惹得他十分不痛快。
“既然查到了她所在,那我陪你去看看她吧。万一她再把你捆起来,我再为你解开便是。”水无垢这么说着,心里头却对这个林雪寂生了不少好奇,想要一睹为快。
厌冬深自知算出来林雪寂身在何方也是无用,那花妖躲着他这只蠢狐狸数万年,哪一次不是三两句又逃掉?所以,厌冬深心里也是凉凉的,困不住那颗心,困住那个人又有何用?
想到这里厌冬深不由得扶额叹息,两行泪无声落下来,看得水无垢又是一阵心疼。
“哎哟哟,怎么又哭上了大美人?别哭了,见到她好好说便是,她不会忍心再捆你一次的。”水无垢见他伤心成那样子,猜想这林雪寂必然是个比较狠心的人,这样一个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