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哥儿窝在花溪怀里坐了一阵,蹭蹭这儿蹭蹭那儿,弄得花溪哭笑不得,后来总算折腾累了,昏昏欲睡地开始打哈欠。慕向卿叫奶娘抱着睡觉去了,林哥儿却又醒了,扒着花溪死活不松手,奶娘稍稍使了点劲儿,林哥儿瘪瘪嘴作势便要哭了,奶娘只好松了手,任由花溪抱着。
慕向卿没在意,又问了些家里的事。韵宁状若无意地问起了怎么没见着轩哥儿。
慕向卿眼皮抬都没抬一下,只道:“轩哥儿跟着先生去了通州会友,要明日才回。”
“我们出来了半日,也该回府了,就不打扰姑母休息了。”
韵琳提出要走,慕向卿也没拦着,奶娘要去抱林哥儿,结果林哥儿“哇”的一声哭了,抱着花溪的脖不松手。
慕向卿也是无奈,便道:“嗯,林哥儿粘着花溪,瞧着架势一时半会儿是不让走了。不如花溪你就在我府里多住两日,陪陪林哥儿。回头我再派人送你回去。”
花溪看看韵琳,“这……姐,你看……”
韵琳见林哥儿不撒手,她也不好驳了姑母的面,再想起韵宁刚又问起轩哥儿,便道:“既如此,你就留在姑母家住两日,我回去与祖母说说便是。”
林哥儿一搅合,花溪便又在程府住下了。
林哥儿一如从前一样粘着花溪,会走路了,就成天追着花溪身后,“姐姐”,“姐姐”地叫着,一会儿不见花溪就到处找,弄得花溪一刻也不得闲,只抱怨这小怎么越发粘人了。慕向卿每每都在旁边看着他们两个笑,抱着林哥儿打趣花溪若是她晚出生十年,就让她给林哥儿做老婆。林哥儿没心没肺笑呵呵地叫好,花溪不禁窘然。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待会儿陪我出去一趟。”慕向卿把林哥儿叫给了奶娘,“玉夫人的铺里来了批新料,昨个儿差人来叫我去看看。”
花溪有些奇怪,来料铺里可以送到府上来给慕向卿看,何必亲自去一趟。
慕向卿又道:“那铺有我的份,平日里我就一甩手掌柜,赶巧了玉夫人下晌有事要回玉府,所以要我去看看。”
花溪没说什么点头应下了。
玉夫人那间铺在德裕大街间,地段好,门面也大,牌匾上“霓裳”两个鎏金大字被阳光一打,分外耀目。
花溪扶着慕向卿下车,掌柜的已迎出门来。
慕向卿留花溪在外间看布料,“有喜欢的给伙计说一声,记账,走时候包好了带回去。”
花溪知慕向卿与掌柜的单独有事要谈,点头道:“姑母自去忙吧,花溪在这边看看。”
慕向卿带着丫鬟跟着掌柜进了内堂。春英陪着花溪在外间看布。
铺里的布花样繁多,种类齐全,不过都是上等布料,一看便知都是那种只有大户人家才能穿得起的绫罗绸缎。
既然慕向气,选了一匹素面湖绸和两匹素花锦缎,价钱不算太高,准备拿回去给园里丫鬟和丁香做衣裳。
慕向卿进去小半时辰才出来。
掌柜的送到门口,慕向卿刚要上车,就听见有人近前问安:“威远侯夫人、花溪姑娘,远瞧着像你们,没想到真是二位。”
这略带慵懒的嗓音花溪自然熟悉,不是承郡王是谁。
慕向卿微微蹙眉,随即笑着福了福身,“原来是承郡王。郡王爷,安好上晌,玉夫人才去过我府上,没想到下晌就碰见郡王爷了。”
“给承郡王请安”花溪也福身行礼。
尹承宗看着花溪略略颔首,又转向慕向卿道:“夫人、姑娘客气了。我刚准备去聚福楼,碰巧看见二位,过来问声好。夫人是来选料?”
“铺里来了新料,玉夫人有事,托我过来看看花样。”
尹承宗恍然,笑道:“哦,我倒是忘了,她今日要回玉府。”
说完,又看向花溪,“上次去慕府来去匆匆,没机会向花溪姑娘请教,今日遇上了,澄冒昧想请教姑娘一事。”
花溪忙说:“郡王请讲。”
尹承宗欣喜道:“上次献给平王的那笑兰香同旁的兰香不同,澄倒是识得那香药材,却不知姑娘是用何种制法?”
花溪礼貌地笑了笑,“今日玉夫人也问起这香来,花溪已经告知夫人。想来夫人也是替郡王相询,您不妨晚间回去问问夫人。”
尹承宗微微一愣,很快恢复了神色,点头道:“如此多谢姑娘了。此处往来人多,在下不耽搁夫人和姑娘上路,这厢告辞了。”
慕向卿点点头,“郡王慢走”
尹承宗转身一刹又看了低头还礼的花溪一眼,才向对面的聚福楼走去。
花溪和慕向卿上了车。
车上,慕向卿一直闭目养神,花溪坐在另一边时不时往外瞄一眼。
慕向卿地开口道:“玉夫人年纪不大,却是聪慧灵秀。那会儿太皇太后在世时,她几岁的小人就得了太皇太后的喜欢,常常接进宫一住就是十天半个月,与承郡王又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本来太皇太后有意将她许给承郡王做王妃,不过当时郡王和玉夫人年岁太小……”
花溪不知慕向卿为何提到玉夫人,侧过头来看向慕向卿,她却并未睁开眼睛。
“后来太皇太后薨逝,这事就耽搁了。再后来,皇上将皇后本家侄女鲁国公的嫡女指给了承郡王为妃,不过人未进门突然病故了。京城里就有人传承郡王天煞孤星的命,克父克母克妻。偏偏玉夫人不信,非要嫁给承郡王。也不知承郡王怎么想的,跟皇上说他不宜娶妻,免得害人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