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临城下。修我戈矛。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
……
张如昨坐地上,口中咬着叫不上来名字的肉食,殷红的鲜血从他的牙齿缝之中流淌而出然后落在了地上。
他听着面前的这个小校汇报完了,口中的那口肉还没有咽下去。
这肉似乎有些难嚼。
那个说完这句话的小校只能低下头,然后静静的等待着自己这位主帅的发落。
不知道过了多久,张如昨终于咽下去了口中的那块肉,然后抬头问道,“他们说什么?”
那小校低头说道,“兵临城下,修我戈矛,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张如昨把手指伸到了嘴中吸吮了一下,然后这次头都没有抬的说道,“哦。”
马一将军在他旁边,神情有些紧张。
他很怕张如昨叫道自己,但是张如昨的脸就偏偏在此时转了过去。
张如昨看着他笑道,“你给翻译翻译,什么叫同袍?”
马一将军低头说道,“在下学识浅薄,不理解。”
张如昨道,“你就按照你的理解来。”
马一将军紧张说道,“同袍就是穿一件衣服。”
张如昨笑道,“你看,你说的不是很对吗?”
他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伸手掸了掸自己屁股后面的尘灰。
他笑着说道,“秦薄衣不是一个领兵的行家,但是她却是一个真正敢玩命的主。”
马一说道,“当年她在玄武城前,借助了剑渊所有的力量都未必能胜的了将军,今天只是她自己守在这里,岂不是自寻死路?”
张如昨的目光冰冷下去。
“以前是很好对付,但是现在却不好了。”
马一紧张说道,“为何?”
张如昨道,“因为又多了几千个愿意为她赴死的人。”
马一将军说道,“这里面不知道究竟有没有修行者?”
张如昨冷冷的看着他说道,“你们中原最为缺少的便是不怕死的人,但是没有想到这一次便是冒出来了几千个,就算是几千个馒头,如果它不想让你啃,也要咯掉你一块牙齿……”
他缓缓的眯上了眼睛,“我不知道他们城中究竟有多少修行者,所以这便是会是一个极大的麻烦。”
他望着风雪沉默不语,然后忽然笑了起来。
他的笑还露出来了嘴角的鲜血,显得格外的恐怖渗人。
张如昨认真的看着他说道,“既然她不怕死,还要非拽着这些人跟着她去送死,那么,我只能成全他了。”
马一惊恐道,“将军要亲自上?”
张如昨诡秘一笑看着他,“我要让你上。”
马一紧张说道,“我们大周的兵马怎么是秦薄衣的对手?”
张如昨说道,“因为我想要抓住活的秦薄衣,不想要死的,听说她是洛宁的道侣,长的也算是好看……”
他说这话时,脸上有着极为邪淫的笑。
这是男人都懂的笑。
但是此时在马一看来。
这笑就仿佛已经宣判了他的死亡。
他怎么可能是秦薄衣的对手呢?
冷汗从他的额头滴落而下,然后落入雪地之中不见了踪影。
他说道,“我真的不是她的对手。”
张如昨平静道,“我从来也没有想过你是他的对手。”
他平静说道,“我只是想让你去试探她。”
马一说道,“她还用我试探?”
张如昨微笑说道,“这不过是一个游戏而已,而我们则有着决定这场游戏胜负的权力。”
他咬紧了牙关说道,“这世界上没有一种人不怕死,我不相信她不怕,我更不相信她身后的几千军士就这么甘心的跟她去死。”
张如昨看着在那风雪之中涌起的风雪,然后笑着说道,“人心永远是这世界上最可怕的武器。”
……
……
李凤凉呆呆的看着远方。
他知道此时此刻土城之战也许已经开始了。
但是正面的战场呢?
他不知道。
他也无法想象。
李凤凉的站在城头之上看着远方魔宗大军的阴影,然后有些说不出话来。
因为他没有想过如果秦薄衣打不赢他应该怎么办。
或者说是他还没有做好面对梧桐的准备。
梧桐十分的了解他,他也十分的了解梧桐,所以当这场战斗打响的那一瞬间,考验的便是他们的心智。
他们的胜负手,于是便是在这一一场生死对决的杀伐之中。
天空之中的雪花落了下来。
飘洒在李凤凉的灰色大氅之上,李凤凉没有用灵力去躲避这些雪花,因为他的身体需要这些雪花给他降温。
本来安静无比的城墙之上忽然响起来了一阵如同呼哨声一般的响动。
天空之中涌起了一阵风的波动。
有一只箭在天空之中穿过了云雪,然后来到了李凤凉的面前。
这是一只漂洋过海来的箭。
如果说射它过来的人离这里很远,但是偏偏那个人离这里又不是特别的远。
这是一只在天空之中飞翔已久的箭,如果说射它过来那个人不足够强大,那定然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这是一只极为强大箭。
它在天空之中划过的弧线是极为美丽的,当李凤凉抬头去看的时候,他便是立刻分辨出了这只箭在天空之中划过的那道弧线让自己有些似曾相识。
他立刻知道了这支箭是谁射出来了。
——
天空之中留下了一道极为美丽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