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飞笑了:“放心,我自理会得,已经跟路叔说好了,等他家脱了籍,我再娶春瑛过门。”
李叙放下杯子,自觉轻松了些,开始有心情调笑:“原来已经成事一半了,怪不得你乐不思蜀呢!只是你也别光顾着陪心上人,好歹体谅体谅我这个朋友。范家人来找你三四回了,你总是不在家。也不是个事儿,还是早些回去见一见的好。就算不愿意跟人结交,也该把场子圆了,别打了人的脸面才是。他家既是大族,又是侯府的姻亲,惹恼了他,叫侯爷知道了,你也不好帮那位路姑娘一家子。”
胡飞皱皱眉:“罢了,今明两天,我要回京城一趟,便顺道把这事办了吧!过后我可能会把时间放在这头,兴许还会在这里置办点房屋产业。”
李叙不由得失笑:“不会吧?无错不少字难不成你为了讨美人欢心,还打算在这里安家落户了?!这可不怎么好办,附近的田庄林地,不是南苑的,就是各王公大臣家的,哪儿找没主儿的地方去?!况且你那位路姑娘一家子不是被贬过来的么?未必就在这里待一辈子。万一你这头置办了产业,他家就走了,岂不是白费银子?!”
胡飞笑道:“我自有主意,这个你就别管了。”
“我也不想管。”李叙撇撇嘴,又想起另一件事,“对了,这几天侯府的老三时不时找我说话,连他老子也叫我去坐了一回。听他们的口气,似乎对你的事极有兴趣。我不好推拒,只得把你这几年的经历大概说了说。我估摸着,定是他们打哪儿听到了范家想拉拢你的风声,便想来试探一二。”
胡飞顿时警觉起来:“你没提路家的事吧?无错不少字!”
“当然没有!只是你出入,却是从来不瞒人的,就算我不说,知道的人也不少。他们只要略打听打听,便一清二楚了。”
胡飞眉头紧皱,心道“麻烦了”。庆国侯父子意图不明,如果让他们知道他与路家的关系,为了达到目的,说不定会拿路家人来做筹码。他不禁有些后悔。若是早早说服路有贵赎身脱籍,也就没这个麻烦了,可如今路家人刚刚被贬,突然说要赎身,不论能否成功,都会打草惊蛇。此事真真棘手!
李叙还在那里奇怪:“你都回来这么久了,最近也没干,为何他们两家忽然都对你热心起来?”
胡飞不好说这是因为他为救春瑛去闯了侯府书房的缘故,只能含糊地道:“兴许是听到风声,知道我跟宫里的内相有交情的缘故。”
“那你可要小心了。”李叙凑近了小声说,“那日范家送了两个丫头来,你不在,我推说不便替收,叫他家人领了回去。侯府的攸哥儿来找我说话,也曾打听过你娶妻不曾,可有定亲。我瞧着,他两家也许有意要给你安排一门亲事,你若是打定主意要娶路姑娘的,还得早做准备才好。”
胡飞眉头皱得更紧了,不由得头疼起来。
他回到李家庄时,春瑛已经吃过了饭,一见他便迎上来问:“你吃过了么?可要给你做碗面?”
胡飞笑笑,道:“还没吃,也不用费事,若有馒头面饼,给我来两个就是了。”
春瑛没好气地嗔了他一眼:“总是吃这些东西,哪里有营养?!也不知道好好爱惜自己!快坐下,我给你下面条!”
胡飞笑嘻嘻地拿过板凳往旁边一坐,双手托腮:“那你做吧,我看着你做。”
春瑛脸一红,咬咬唇,径自去拿了早上切好的面条来,煮了一锅开水,放油放面,下盐下葱花,回头看看他略显瘦削的下巴,又摸了只鸡蛋打下去,待做好了一碗葱花鸡蛋面,才捧到他面前,小声道:“你且将就着吃吧,等咱们搬了家,我再好好给你做好吃的。”
胡飞盯着她,笑了,接过碗,寻了筷子,大口大口地吃起来。春瑛站在旁边看着他吃,心里甜得象吃了蜜,见他额上热出了汗,又掏出手帕去帮他擦。偶尔两人对视一眼,便红了脸微微一笑。
洗过碗,又倒了一杯酽茶给胡飞,春瑛才拿过另一张小板凳坐下,问:“方才叙少爷来,可是有急事找你?”
胡飞略一沉吟,笑道:“也没要紧的事。”
春瑛嗔道:“你别哄我,他都那样了,必是有事发生!你瞒着我做?还有,你这些天明明过午就走了,为他会说你没回家?你这几天都住在地方?!”
胡飞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头:“我就住在镇上的小客栈,空出来的时间,原是为了房子的事跟人交涉去了。我想着每日从京里来,都要花上几个时辰,很是不便,就索性没回去。”
春瑛叹道:“那你也没必要瞒着我呀?镇上虽离得近,却未必有好客栈,你住得如何?若是不舒服,还是回家去的好。天气越发冷了,我可不愿意你为了……”脸红了红,“为了……留下来陪我,就不注意自己的身体,把自己累坏了……”
胡飞心中一动,悄悄握住了她的手:“不要紧,我很好。我只是……想多见你几面,多陪你一会儿……”
春瑛涨红了脸,忙瞥了周围一眼,小声道:“爹娘还在屋里呢,王大爷也在午睡,别叫他们看见……”说罢脸又是一红。
胡飞脸上带着笑,只是握住她的手不放。春瑛又是甜蜜又是羞涩,还带了几分不安,过了一会儿才稳住情绪,道:“我知道你的心意,但你若真有急事,先回去办了也好,我可不希望你为了我,耽误了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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