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枝很柔,特别是初春刚发的柳枝。
见过的人都说它像少女的秀发,在春风中随风轻舞,摇曳不停。
它是纤细的,又是柔弱的。
因为有时你只需轻轻一折,就能将它折断。
但有时它又是坚韧无比的。
因为纵然是可以吹的沙飞石走,刮的房倒屋塌,天地变色的狂风却偏偏不能奈何它。
柔之极,却克刚。
山谷中狂风怒吼,随着彊良那庞然的身躯呼啸而来。
绿色的光幕盈盈而动,如那细细的柳枝在随风荡漾,风急它便急,风柔它便柔,不温不火。
如撞在了一堆棉花上,耳边只有轻轻淡淡的一声闷响,接着,杨帆等人就看到彊良那硕大的身躯竟再次被反震了回去,跌坐在方阵的中央。
不过那彊良遂即便滚身翻起,瞪着绿色光幕的一双虎目里似乎要喷出火来,四只巨大的虎爪抓挠着脚下的地面,刺啦作响,尖锐刺耳,听起来让人心里有些说不出的难受。
巨大的虎口亦是微微张开,露出满嘴利齿,对着布阵的数十人不停的低低嘶吼着,看其凶相,恨不得要将他们撕成碎片。
只是声势虽然凶恶惊人,但它自己似乎也知道眼前的绿色光幕不同寻常,再没有硬拼硬闯,而是在光幕里面转起了圈,似乎想从其中找出什么破绽。
反观殷洞主和那莫掌门,还有他们门下的众弟子,一个个神情肃穆凝重异常,犹如生死一刻,闭目盘膝端坐在地,双手各结法决并于膝上,唯有嘴唇却轻轻蠕动,不用想也知道,定是什么诡秘的法咒。
这一刻,想不到世间有名的凶兽,似乎竟被困在了那“四方青木阵”中。
只是虽然困住了那彊良,但看眼下的情形,那两派的众人似乎一时三刻也奈何不了它。
一兽,和数十人,就这样对持着,山谷中除了彊良那低低的嘶吼,一时竟再无其它的声音。
这一刻,对于青龙峰的众人来说,无疑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所以不等杨帆一句“我去摘花”说完,站在几人最前面的老五夏平已从山缝中飞掠而出,朝着那白花飞冲了过去。
几十丈的距离说近不近,但对于修行过了“封金界”的夏平来说,也不算多远。
仅仅是一个飞掠,夏平已到了那白花的边上,五指急探,就要碰到那些白色的花瓣。
但就在这时,一声破空的疾啸突然从山谷的一角传来。
疾啸声中,一物闪烁着深绿色的异芒迅若利箭,快如闪电般飞射到了夏平身后,,“砰”的一声撞在了夏平的后心处。
如被重力击断的木桩,夏平朝着前方直飞了过去,一直飞出去数丈,继而砰的一声重重的撞在了山谷西面的石壁上。
伴着滚落的山石,夏平从石壁上一路滚了下来,落地时“哇”的一声,张口喷出一大口鲜血。
这须臾间的变故实在太快,也太过突然,杨帆等人甚至都还没有看清怎么回事,夏平已受伤倒地了。
“老五……”
待从惊骇中回过神来,杨帆等人几乎同时一声惊呼,一个起落间来到夏平近前。
夏平面色苍白,衬着嘴角残留的血迹看来,几乎像是一张白纸。
“五师弟……”杨帆颤抖着又低唤了一声,同时将手放在了夏平的经脉上——脉搏微弱,几若难察,让杨帆心底突突直跳。
当下杨帆也顾不了太多了,忙从怀中掏出一把丹药,也不管是强身健体的,还是固经保脉的了,掰开夏平的嘴唇,一股脑的喂了下去。
片刻后,夏平轻轻的咳出一口血,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看了杨帆一眼,嘴巴张了张似要说些什么,但未等说出口却又昏死了过去。
杨帆忙伸手将他扶起,让他背靠着山壁坐好,回首对着吴贵沉声道:“六师弟,你来照看五师弟。”
说完这些,杨帆这才转身和身后的花城,卢三,孟凡东,封剑合一道,面对了那突然出现,出手伤了夏平的人。
十数丈外,也就是那花坑的东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浑身黑衣,连脸上都蒙着黑巾,只露出一双眼睛的人,和杨帆等人隔着那诺大的三朵异花对立而站。
黑衣裹身,只能看出他身材有些削瘦,根本看不出他的年纪容貌。
只是那一双露在外面的眼睛里,目光看似淡淡,但偶尔却有一丝摄人的精芒在眼底一闪而过,虽然是稍纵即逝,但依杨帆如今的修行,对视之下,亦是心神一凌。
他静静的站在那里,似正在思虑什么。
虽然隔了十数丈远,虽然他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但杨帆分明感觉到,一股强大的让人心惊的气势正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这种气势是无形的,看不见也摸不着,但杨帆等人却能感觉的到。
因为那气势太强了。
犹如一棵山巅的千年古树,历经了千载的风雨雪霜后,依然屹立如初,不折不屈。
而那凌然一切的气势正是经历了千百年风雨洗礼后,一点点蕴积而成的。
而这些似乎还是他刻意收敛了的。
这无形的气势让杨帆等人心寒,甚至于还未和他交手就已经知道,自己这边绝不是他的对手。
因为在他眼底精芒闪过的那一刹,杨帆等人已看的出来,他的道行高过他们太多。
就算是他们师父云龙真人,也未必有这样高深莫测的修行。
“阁下是何方神圣,既然敢偷袭我师弟,难道还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吗?”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