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进得城中未行得十步,忽见两匹健马并驾齐驱呼啸而来,熊倜侧身躲过,伸手接住马上二人扔下的白纸,轻声道:“老子消失了这么久,想不到各门派仍在下大力气悬赏老子。”
他低头一看,忽又错愕,但见纸上写着:“熊少侠出身正统,为人侠义,先前蒙了冤屈被各派误会,此时经武林盟主查明,特取消对其悬赏,若有哪位江湖人士再以他为敌,妄动干戈,与各门派无关。”
熊倜定睛细看,纸的右上角涂了颜色,应该是盟主令,但是颜色数量却少了一半,从六色减至三色,他不禁嘀咕道:“看来除了点苍火神,三个月时间里又有一门派被焚香夫人下令强行解散了。从先前点苍派门人的态度来看,各派对我的恨意是有增无减,此番让他们违心发出这样的消息来,焚香夫人应该是下了大气力的。只是这焚香夫人老子见也没见过一面,干什么为老子平反?”
思来想去琢磨不明白,熊倜索性不再去想,而去找人问询唐门所在。但他一连找了七、八个人问路,被询问之人一听说“大巴山”三个字,要么惶惶低头逃走,要么随手一指,而后匆匆离去,一提起大巴山或是唐门的字眼来无不噤若寒蝉。
熊倜不禁大为讶异:“唐门虽然行事亦正亦邪,但应该从不为难百姓才对,怎地如今提起唐门来,锦官城的人却好像被触犯了什么忌讳一般?”
熊倜学了聪明,在人少地段随便找了个人挟到背巷,把无名剑架在他脖子上示意噤声,厉声道:“我也不难为你,只需你告我大巴山在哪里,我便放了你去。”
那人如梦初醒,猛然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一般:“唐英雄,自从禁令一下,小人从未涉足大巴山一步,从没跟人提起过唐门的名字,万望饶命啊英雄。”
熊倜听他言语,忖道:“下了什么禁令,难道焚香夫人又对唐门下手了么?”开口道:“老子不姓唐,也不是唐门派来杀你的,你只需指点我大巴山的位置,我立时放了你。”
那人畏畏缩缩道:“小……小人不敢。”
熊倜见他对唐门怕到了骨子里,威胁道:“我数三下,你若不说,我此刻便让你脑袋搬家!”
“一。”
“二。”
“小人说了!小人说了!”那人害怕已极,裤裆湿了一大片,央求道:“小人说了,英雄切莫说是我说的。”
熊倜催促道:“你再啰嗦一句,老子先切下你命根子来,免得脏了裤子!”
那人道:“是,是,大巴山距此地不远,英雄从西门而出,行约莫十里便到了,英雄想是武林高手,不消一个时辰便能到达……”他说着忽然感觉眼前一闪,抬头看去,早不见了熊倜的身影。
熊倜惦念着唐飞飞的安危,依言而行,从锦官城西门而出,更向西行,十里距离一炷香时间便至,远远已望见大巴山的影子。
他再行一阵及至山脚下,望见上山有两条岔路,随便选了一条正要沿石阶而上,忽见路口一棵大树上挂着一块木牌,上书:“唐门禁地,擅入半步者,死无赦。”
熊倜把木牌扯下,远远掷去,说道:“老子来见义弟,居然碰见这么个排场,真是晦气晦气,我便进去一步,看看死也不死?”说着迈开步子,跨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