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向林并没有就此作罢,私下吩咐三九再去寻找。时过两月有余,三九跑遍了整个乌伤县,邻里街坊全都问个遍,就是打听不到冯子英的下落。
许向林终日郁郁不乐,临窗发愣,更无心读什么经史文册,许昭看在眼里,却又不敢妄加责罚,只得委托夫人刘氏探探口风,到底是所为何事如此。
一日,许母趁着空当进了书房,许向林正俯桌翻阅经史,脸色苍白,还在不停咳喘。
“相儿,你这是怎么了?身子哪里不舒服告诉娘哪。”
“娘,孩儿只是受了点风寒,无碍。娘找相儿有何急事?”
“相儿啊,为娘看你整日茶饭不进,魂不守舍的,到底因何事如此?”
“哦,娘多虑了,孩儿整日待在书房,这架上的文史经典看了不下百十来遍,或许是有些厌倦了吧。”
“就此一事?”
“就因如此,娘还是不要为儿操心咯。”许向林强颜欢笑。
“这是哪里话,娘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为娘可怎么活。到娘身前来,娘啊为你做了件厚衣裳,试试合不合身。”
许向林刚站起身,突感头疼欲裂,继而后背一阵刺痛,他伸手去挠,指头上却沾满了黑色的脓血,许母见状傻了眼,急忙扶他坐在床边,一边又呼喊三九。
三九依许向林的吩咐,偷偷摸出府去打听冯子英的下落,仍是悻悻而归,垂着头刚要朝书房而来,就听到许母焦急大喊。
“公子,夫人!这...这怎么回事?公子他?”
“让你照看相儿,你跑哪里去了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请医家哪!”
三九夺门而出,一个时辰后请来了医家,许向林趴在床上疼痛不堪,背部左下的地方长了一颗硕大的瘤子,脓血还在往外流。
“医家,我儿他怎么样了??”
“令郎之疾实乃肝气阻滞,血运不畅所致,愚下开几副药方,可缓解此症,但良药可治身体之疾,却不能治心中顽疾,令郎的病更似因心郁所起,只有解开心结,此疾方可痊愈。”医家说罢告退出门而去。
许母哭哭啼啼,自言自语:“我儿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呦!”三九站在一旁,看着公子又因病卧床不起,心中实是不忍,头脑一热说道:“都是因为冯娘子,公子才会落到这种地步!”
“什么冯娘子?”
“三九!你胡说些什么!”许向林闻言,急得快要爬起来,刚动身子,便觉得脊背痛如针扎,又一头栽到枕上。
“公子,今天就算你打死我,我也要说!”
“到底是怎么回事?!”许母追问道。
“夫人,公子是因为冯娘子才变成这样的,这冯娘子就是先前被老爷赶出府的那个女郎。”
“是她...”许母寻思了半天,才想起之前被向林救到府上的那个女郎。
“公子气不过老爷那样对她,吩咐我四处打听她的下落,可是如今过了好些时日,还是没有冯娘子的下落,公子整日愁眉不展,像丢了魂儿似的,因为这事气火攻心,所以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三九!你...!”
“公子,等你病好了,要打要骂三九绝无怨言,但三九实在不想看你这样熬下去了!”
“三九,怎么不早点告知于我,唉!害得相儿得此疾症。”
许向林几欲起身,但听三九言罢,侧头软软趴在床上,随即说道:“娘,要是不能再见子英一面,相儿的病恐怕无药可治。”
“傻孩子,你怎么这么傻哪,为了一个姑娘家家,竟连自己的命也不要了...哎呀呀...”许母说着又哭了起来。
三九悉心照顾许向林,过了几日病情有所好转,但背部的瘤子还是不见消去,时不时疼痛难忍,许母疼惜儿子,知道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便打算与许昭商议,到底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