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回到了冷冻房的一层,凌焕然都有点没回过神来。
“少爷,您……”
看着陈北雁站在门口笃定的背影,凌焕然终于没能忍住,问道:“您是怎么知道底下那个人那些事的?”
从找到这个人开始,凌焕然就着手调查与这个人相关的一切,包括他的原籍、受教育程度、家庭情况、婚姻情况等等等等,她也的确是得到了一些信息,然而她所得到的信息基本上都流于表面,却不像是陈北雁刚刚所说的那些一样,切中那人的要害。
陈北雁淡淡笑了笑,说道:“我说我会读心术,你信不信?”
这是最真实的实话了,陈北雁见到这个人之前,甚至连他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当然不可能有时间再去调查什么,但是,站在那个人的面前,他能够听得到来自这个人内心深处的声音。
这是他接受了叶公的传承之后,拥有的能力,所以,只需要做一些语言上的诱导,他很容易的就能够从那个年轻人的心底挖出秘密。
唯一遗憾的是,哪怕是陈北雁如何的威逼,那人也不曾去想一个跟张英乙车祸事件相关的名字,不然他根本不需要跟那个年轻人耗那么长时间。
不过,这个世界上被认为是最大的谎言的,往往就是真理,所以陈北雁放心的将自己最大的秘密说出口,在别人听来反倒更像是一个笑话。
“我信。”
出乎意料的,凌焕然第一时间给出非常笃定的回答:“不管少爷说什么,我都信。”
这种盲目的信任,让陈北雁笑了笑,他抬手拍拍凌焕然的肩膀,没有说什么。
五分钟之后,提着鞭子的彪形大汉走上来,对陈北雁和凌焕然说道:“少爷,凌总,那家伙招了。”
这并不是十分意外的事情,陈北雁点了点头,说:“他有什么要求,尽可能满足他。另外,这个人可以吸纳进咱们的队伍。”
凌焕然不懂:“少爷您,您能接受这样一个属下?”
“一个能够为了家人,哪怕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的人,我觉得可以信任。”
陈北雁问那彪形大汉:“谁是幕后黑手?”
………………
………………
省城的街道上,车流依旧繁忙,奔波于夜场之中的人们,同样比较辛苦。
这是晚上11点钟,是夜场刚刚开始繁闹起来的时候。
这当然也是精彩开始上演的时候……
省城偏西南的方位上,一座小山的半山腰,一片别墅区盘踞在这里,南依山,北看城,自有一种觊觎天下的气势。
一度在省城拥有着强大话语权,甚至能够影响到半个华北地区的张家,就聚居在这一片别墅区之中。
张家别墅,是三栋别墅连成一片的小型别墅区,被打通的院落,连成一片,钩织出大户人家的规模。
其中中间那一定别墅的门前小院里,单独辟出一小片花园,种满了各式各样的花草。
花园一侧的凉亭里,一张古老的藤椅上,张老太爷静静的歪在上面,就着一壶架在茶炉上的茶水,守望着自己的心。
从他坐着的角度,无疑可以看到灯火辉煌的省城,曾几何时,他也曾经认为那就是属于他的城市,然而在今时今日,他唯一能够守护的,只剩下这个别墅小院,又或许,这一片区域,他也已经无力保护。
近两年前,在省城东郊哪一处废弃的建筑物之中发生的爆炸,严重损毁了他的道心,时至今日,依旧不曾完全康复。
否则,依着他的心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让张家在短短的不到两年的时间之内被人打得连头不敢抬。
他,有心无力。
侧首看了看左边别墅里兀自亮着的灯光,他知道儿子张京泰现在一定坐在灯下,胡思乱想一些什么。
张京泰被人废了子孙根,再也不可能生育,更加不可能恢复的是张京泰的心,那种不能再被称之为一个完整男人的心理伤害,永生永世难以磨灭……
再看看右边的别墅里,漆黑一片的模样,他相信孙子张泰然一定早已经在安眠药的控制下沉沉睡去。
自打近两年前张泰然被人从蓝岛县送回来之后,就不曾真正的清醒过,他疯了……
张老太爷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这一口气绵长,没有尽期。
最后,他抬起头,看着从小院门外走进来的年轻人,带着一丝丝的凄凉,问道:“你是来斩草除根吗?”
“痛打落水狗这种事完全没有成就感,所以我一向比较不喜欢在做正事的时候来干这个活。”
陈北雁慢慢的走进凉亭之中,以一张冷冰冰的脸看着张老太爷,说道:“所以你完全可以继续苟延残喘,我绝对没有意见。”
张老太爷的眼神之中闪过一丝丝难以抑制的怒意,轻哼一声,说道:“那我是不是需要谢谢你?”
“你嘴里谢我,心里一定恨不能把我碎尸万段。”
陈北雁笑了笑:“这么没诚意的事情,你这么大年纪,怎么好意思做?”
张老太爷寒声道:“既然你知道我恨不能把你碎尸万段,为什么还要来?”
“正因为我知道,所以我真心不想来,更加不愿意看见你家任何人。”
陈北雁斜坐在凉亭中的石桌上,给自己点了一支烟,说道:“但是你家的人这么愿意把恨不能把我碎尸万段这件事坐在我身边的人身上,我觉得我还是必须要来要个公道。”
“公道?”
张老太爷冷然笑道:“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