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北雁当然不会去理发。
很多年前开始，他的头发一直都是自己处理，随便找一个小刀片，就能倒弄出一个至少自己很满意的发型。
但他很显然的也没别的地方可以去，尤其是在经过某间教室，听到了谢文爽在里面讲述文学鉴赏的时候。
所以，陈北雁很自然的出了文学院，拐了一个弯，去了图书馆。
“今天没课？”
图书管理员一如既往的坐在那张高桌的背后，只是比往日增添了些许热情。
他额头上贴着的几枚创可贴，无疑是昨天晚上被袭击的后果，但是看上去问题不算大。
陈北雁笑笑，说：“没意思，还不如我自己来看书。”
图书管理员笑了，说：“我知道你是今年的高考状元，而且还很有传奇色彩，想来你自己对学习有自己的方法，课堂上的东西未必适用于你。”
陈北雁很有知音之感，点点头，随口问了一句：“你老婆好点了没？”
“好多了，现在也就是个休养，呵呵……”
图书管理员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额头，又说：“我老婆说以后等她身体好了，得请你去家里吃饭，好好谢谢你。”
“不用客气，我想换了别人看见这种事，也会帮忙的。”
陈北雁朝他笑笑，正准备去书架方向找本书看，眼角的余光有些诧异的看到，张英乙从图书馆外面走进来。
“是你？”
张英乙看见陈北雁也很意外。
两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问了一句：“你在这里干什么？”
图书管理员笑着站起来，说：“你们认识啊？”
“不算认识，就是见过一面。”
张英乙看见陈北雁，不免回想起余军，脸上有些不高兴。
图书管理员就给他俩介绍说：“那天我老婆流产，晕倒在站牌上，就是小张发现了，帮忙报的警，这不一直照顾我老婆到现在，姑娘特善良。”
他转而又对张英乙说：“昨天晚上我不是被人打吗？这个小伙子路过，帮我把人打跑了，不然昨天晚上我就惨了。”
图书管理员双手撑在高桌上，感慨的说道：“算起来你们俩都是我们家的贵人呢。”
张英乙抿嘴一笑，说：“殷哥你可别这么说，也就是那天是上班点，换了别的时候，我想别人也会主动伸出援手，帮小燕姐打120。”
“你看，你们俩说话都一个调调呢。”
图书管理员很开心的说道：“这是我家贵人的特征？”
张英乙笑着摇摇头，将一个保温饭盒放在高桌上，说：“殷哥，我姐昨晚在家炖的鸡汤，今天我有事去不成医院了，你看什么时候给小燕姐捎去。”
“行，替我好好谢谢你姐。”
图书管理员感激的说道：“这两天给你添了乱，也没少给你添麻烦，你看这事，真是让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谁让你不会做饭呢，呵呵，反正我们也得吃。殷哥你忙，我去店里看看。”
跟图书管理员打着招呼，张英乙忽然看看陈北雁，问：“能给你说几句吗？”
陈北雁耸耸肩膀。
………………
………………
和煦的风吹过图书馆外的冬青树丛，陈北雁和张英乙走在阳光里，朝着南门的方向前进。
“有个问题我想问问。”
张英乙很直白的说道：“那天下午，你为什么去找余军，要打他？”
陈北雁看看她，没说话。
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要知道，那天之所以去，仅仅因为他在栋栋的身上无意中看到了属于张英乙的幻像，预感到她下午会被余军打，这才费尽心思杀到了那边。
然而，这种理由，或许只有他自己这个当事人才能理解，说给别人的话，谁又能相信？
“看你样子，应该是学生？”
第一世界的张英乙有二十三四岁，比陈北雁大那么几岁，尽管陈北雁听她这么说，有点不怎么适应，不过张英乙自己说着很顺口：“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外面混的，但是不管是不是，你还是好好读书吧，少跟外面的人胡掺和，他们都没好人，你一个学生掺和什么？”
陈北雁有点囧，笑笑，还是没说话。
“是刚才殷哥说你人不错，我才给你说这些，要不然，我才懒得说这些。”
张英乙看着他脸上那种笑，总有种气恼的感觉，有点不耐烦的说道：“算了，反正你自己的路，你自己走，我又不是你姐不是你老婆的，操这份闲心。”
陈北雁咧开嘴笑了：“你可以是。”
“什么？”
张英乙诧异的看他一眼，有点不确定自己刚才听到了什么。
“我说你可以是……姐姐。”
陈北雁觉得自己还是别刺激她的比较好，想想刚才张英乙的问题，回答道：“哪天我也就是在那边路过，看见你就跟看见一个姐姐一样，挺亲切的。后来看见那个人要动手，我就揍他了。那是你……男朋友？”
“你这小鬼！”
张英乙笑笑，脸上有点落寞：“我跟他已经分手了。”
“为什么呢？”
陈北雁依稀记得，在第一世界的昨天晚上，曾经听栋栋隐约说过什么，意思是余军这几天不在状态，一直在追着女朋友求原谅；分手这个事，他猜到了，但是从张英乙的语气中，听得出一丝丝的愤懑，好奇多问了一句。
“……不说这个了，没意思。”
张英乙回避了这个问题，又说：“你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