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还一脸和煦春风呢，怎么转眼就变卦了？
陈北雁的心里咯噔一下。
谢文爽一看不是事，转身做到谢爸身边，挎住他的胳膊，撒娇说：“爸，能不能这样啊？人家家女婿第一次上门，也不能说不收礼物吧？”
谢妈在这事上的大原则是不变的，凑过来帮腔说：“老谢，你这么是怎么回事啊？有意见不能含蓄点？小陈第一次来，你这是给谁脸子看呢？”
“不是不给小陈面子，是这个礼物真的不能收。”
谢爸从根雕包装盒里取了一张小卡片出来，亮给谢妈看：“这是物价局核准的价目，你看看，这么一组根雕居然要86万。太贵重了，正因为小陈第一次来，这么贵重的礼物不能收！”
谢妈也有点傻眼，眼珠子盯着那组根雕看了又看：“这东西有什么好，居然这么贵？”
敢情谢爸是因为太贵才不肯收，陈北雁和谢文爽都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陈北雁说：“谢叔叔，东西贵贱都只是个价钱，在我看来，最关键的是您喜欢。这组群雕我看了，各位帝王的形象惟妙惟肖，各不相同，属于比较传神的一组作品。根雕艺术家这块儿我不是很熟悉，但是我想86万这个价格，还是物超所值的。”
谢文爽跟上一句：“再说了，爸，你就看见这个标价了，你知道小陈子家是干什么的？你见过人家哪家商厦开着奔驰给你送货啊？”
谢妈在这种事上尤其敏感，尝试着问：“文爽，那家商厦该不会是小陈……”
谢文爽笑嘻嘻的说：“妈，雾晨商厦雾晨商厦，你说是不是雾晨财团旗下的？”
“唉呀妈呀！敢情几乎遍布咱们全省的那家雾晨商厦集团就是小陈家的呀！”
谢妈两眼放光，问道：“那我去那里买东西，是不是能打折？我可听说隔壁楼上商业厅楚处长家里那口子有张95折的贵宾卡，逢人就显摆，跟多了不起一样。”
“就知道你好这个。”
谢文爽对这个妈很无奈，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掏出两张金色的卡片来，递过去，说：“这是刚才那个小庞给的，让小陈子送人，商厦主楼三折，超市五折。您老以后出门也够显摆的了。”
“商厦三折？超市五折？”
谢妈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楚处长的老婆一张九五折的卡就显摆的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自己这张卡岂不是要逆天了？
看着卡片上，明确标注的折扣标准，谢妈喜上眉梢，说：“小陈啊，这可怎么好？你们商厦不得赔钱？”
“赔钱是不会了，最多就是不赚。”
陈北雁笑着说：“其实我也不太懂，路上小庞给我介绍说，商厦的商品因为涉及到进店费广告费什么的，价格虚高太多，一般三折的话，也就是个成本价，超市那边类似的情况，不过超市那边的商品价格本就不算高，所以折扣也就低了一点。”
“已经很低了。”
谢妈美滋滋说：“以后再去雾晨商厦，我看那帮老婆子谁还敢在我面前说嘴。”
谢文爽提醒她说：“妈，那两张卡你可收好了，这不是单纯的打折卡，里面存着钱呢，跟银行卡一个概念。”
“啊？”
谢妈赶忙把卡小心翼翼的收进自己的钱包，又小意问道：“文爽，这卡里有……多少钱？”
“具体不知道，也就两……两千三千的吧。”
谢文爽倒是想告诉她，每张卡里其实是有两万的额度，但是想想谢爸刚刚的抵触，果断没有说实话。
两千三千的数字，不算大，但对谢妈而言，却是绝大惊喜，这不就是相当于能拿很低的折扣在雾晨商厦免费拿回来两三千的东西？这样折算成原价，还不就是万儿八千的？
两张卡在手，谢妈看陈北雁，是怎么看怎么顺眼，说：“小陈啊，你陪你谢叔叔喝茶，我去包水饺。”
她一步三摇，眼看着就像随时飘上天的进了厨房，让谢爸看着连连摇头。
“你。妈这个人就是爱贪便宜爱显摆，真拿她没办法。”
谢爸目光重新回到根雕上，还是坚持说：“小陈啊，我说实话，这个根雕群像，我的确是喜欢，但是虽说雾晨商厦是你家的，这个礼物还是太贵重了，你们不也一样有成本？我还是不能收。别看我退休了，但也不能随便收这么贵重的礼物，这是要犯错误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还是拒绝，那就不是矫情，而是真的感觉不妥了。
谢文爽不满的说道：“爸，你退休都退休了，还有什么犯错误不犯错误的？再说了，这又不是别人求你办什么事，是你……你女婿送的。”
陈北雁想了想，说：“谢叔叔，要不这样，这个根雕带也带出来了，接着再拿回去也不现实，估计货架上肯定又添了新品。这样好不好？这个根雕群像就借给您了，暂时寄放在你这里，您看好不好？”
谢爸眨眨眼睛，终于点点头：“也好。”
陈北雁的这个办法更改了一下说辞，不再是送，而只是借，从名义上说是把他彻底摘了出去。但是这个借，借一天是借，借一辈子也是借，无形之中，还是等于把根雕群像留在了谢家。
说法不同，结果却是一样的。
谢爸原本担心陈北雁年龄小，为人处事上不够成熟，但对根雕群像的这个事的处理，却让他改变了看法，只觉眼前的这个少年看着稚嫩，但是处理事情圆润有余，长袖善舞，还真是不多得的人物。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