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隆冬岁末。
清晨初雪银白色的雪,缤纷四下。
他们清醒的时候,已不知道下了多久,透着窗外望去,目力所及,都已换上了白茫茫的连衣装,就像一粒粒一颗颗细碎的钻石一样闪着晶莹的白光。
如果不是想到要训练,他们会觉得这雪也挺好看的。但一想到训练,雪再美,也是他们训练路上的阻碍。
入了深秋,他们的早课训练从跑步搏击改成了游泳。他们心里暗暗埋怨过刘教官是故意的吧,夏天那么热,要他们天天跑步学搏击,冬天那么冷,反而要让他们下河游泳。
训练就是训练,他们早已习惯了服从。就像现在天上飘着鹅毛大雪,却也不能令他们的训练中断。
到了楼下,外面的雪还在下着,不算很大,从早上到现在也没有停过。路面的积雪基本可以没过他们的脚踝,走路时发出‘咯咯’之声。
冬天的军装也只是单薄的长袖,里面也只能多穿一件加绒的底衣。刘教官说过,士兵的身上和手上除了武器和装备,不能有多余的累赘。
到了河边,他们也是分四组下水,每组四十分钟。他们把各自的衣服脱下放在一边,只剩下一条更淡薄的裤子。站在岸边瑟瑟发抖地等着刘教官下水的指令。
刘教官一声令下,他们噗通下水,冰冷的河水仿佛要把他们的全身的血脉凝结成块,而他们骑虎难下,只能在水中拼命地遨游,才能与冰冷的河水对抗,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李丞婧作为这里唯一的女生,刘教官特许她穿一身连体的泳衣。对着这一群脱得只剩下一条裤子的男同学,李丞婧刚开始心里是尴尬的,所幸他们都不敢往她身上蹭,久而久之也习惯了。
上岸的一刹那,他们抖得比下水的时候还要厉害。无奈穿上衣服后,他们还是要站在那里,雪花不断飘散到他们的身上。此时又觉得跑步,甚至是绑着沙袋跑步都是件幸福的事。
心想若是河面真的有一天结冰的话,刘教官是不是也要他们如卧冰求鲤般躺着过河。幸好桂城的雪从来不像北方那么磅礴,还不至于让河面结冰。
到了下午,他们刚集完合,刘教官就要他们集中去校门口,也没有解释为什么。等到他们到的时候,三辆装甲车停在门口,方向朝外,刘教官让他们分两批上中间和右边的装甲车。他们没有多问,问了也没有用,按照命令全都上了车。
车是一路往北开的,车厢内光线暗弱,只听得车轮轧着地上有些厚度的雪发出‘嘎达’如镜面破裂的声音。车子开了一段,就有人意识到这是往北山的方向。车子并没有开到落日湖边,在距离山脚还有很长一段距离的空地时,车子停了下来。
他们的车来,那辆刚才他们没坐的装甲车,车厢也已打开,里面有人不断扔东西下来。仔细一看,是军人行军的行囊,扔在地上的声音颇为沉闷,其分量也实不轻。这时候,他们也大概明白了,刘教官估计是要他们背着行囊上北山。
刘教官告诉他们这些行囊的重量是一样的,让他们随意挑一个背在背上。他们想的不错,刘教官就是要他们徒步从这里一直走到北上山顶,感受一下苍莽踏雪行的滋味。他们将行囊提起的时候,能感到它的重量大概在十公斤左右,背上不禁向下弯了些许。
刘教官给他们一个半小时,要他们全部都要到达山顶。来过的人都知道从这里走到山脚下的落日湖都要接近一个钟的时间。再从山脚到北山,走得快的也要一个半钟才能到山顶。一个半小时的时间,意味着他们要从这里一路跑着到山顶。
刘教官一声哨响,他们的训练开始了。
他们若是现在跑着上去,到了山脚估计就没剩多少体力,只能快步而走,为后面的登山留力。这一路上去又多是上坡路,下雪后更加湿滑,加上他们的背上还有沉甸甸的行囊,饶是他们现在的体力精力都大有长进,也还是觉得前路艰辛。
一辆装甲车从他们旁边开了上去,他们看到刘教官坐在车头,连看都不看他们,他要像往常一样到山顶等着他们。
他们这么三步并作一步地走,大概花了半个小时,终于到了山脚下。经过落日湖的时候,看到澄碧的水面上飘荡着一层白色的冰花,交相映衬,画面不比夏天逊色。他们此时却无心观看。
走到这里,普遍都已经耗了三四成的体力。此时,旁边的树木凋零,地上有很多坚实的枝干可以让他们撑着上山。在秋鼎山的时候,刘教官就不准他们再以树枝为支撑点。他们只能喘了口气,再次提劲上山。
北山不像秋鼎山那么贫瘠单调,冬日的景色虽不如夏日那么心旷神怡。此时带着一丝萧条孤寂,大雪过后,也不失为能构成画家笔下一副颇有意境的画面。
他们也无心欣赏,只知道脚下的路不比秋鼎山好多少。他们的背上还背着行囊,两边的绿树成荫反倒成了他们前进的障碍,有时还要微侧着身子才能前进,秋鼎山的贫瘠最起码不会造成他们的阻碍。
他们要防着脚下的湿滑,扛着背上的沉重和树荫的遮挡,爬到一半时,他们的体力已经消耗大半,靠的是对完成目标的坚定信念。这股信念,撑着他们在规定的时间内到了山顶。
刘教官看着他们全都在一个半小时内到了山顶,这次竟然露出了少有的嘉许,多少让他们的心里有了一丝安慰。然而,刘教官下一句就告诉